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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楚卿失笑:“王爷想吃也不早说。”
都咽口水了。
楚卿将手里的抄手朝前送了半分,萧绛竟鬼使神差地张口,把送到唇边的抄手吃了下去。
刚好赶过来传信的叶安看到这一幕,脚步一凝,整个人僵在寒风里。
他家王爷居然乖乖让人喂吃的?
活见鬼了。
楚卿注意到叶安,放下抄手碗,朝萧绛身后扬了扬下巴:“王爷,来人了。”
萧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顿觉耳根发热。
他皱着眉头回首,不悦道:“说。”
叶安:“……那个,王爷,刑部,不是,赵炳,那个……”
他要说啥来着?
方才叶危来报,说赵炳从刑部大牢跑了,眼下叶安又来报,看样子是有赵炳的消息了。
萧绛也不避讳楚卿:“抓回来了?”
叶安下意识看了眼楚卿,见萧绛不避讳,也直接回禀:“追到城西的时候跳井了,眼下正在捞人。”
吏部贪腐一案近日正在收尾,像高弘储这种小鱼大多被发配流放。再严重些,连带家中子女一同发卖。而赵炳作为吏部尚书,也是贪腐案中最大的祸害,自然逃不了一死。
昨日赵炳的府邸已被抄家,赵炳也被判于明日午时处斩。眼下人忽然跑了,肯定是刑部大牢出了问题,有人里应外合,把他救走的。
楚卿自知不能再耽误萧绛的时间,便向萧绛辞行,招呼马车过来准备动身回府。
萧绛走到马车旁送她,楚卿在马凳上回眸,笑道:“今日多谢王爷款待,下次我请你。”
话音未落,远处塔楼寒光一闪。
楚卿察觉不对,立刻扑下马车。萧绛被她扑到地上,一道金色羽箭擦着二人的发梢飞刺而过,铛一声,径直没入马车的车身。
楚卿撑着地面起身,伸手去拉萧绛:“王爷,没事吧?”
萧绛的视线在她手上凝滞一瞬,目光微动:“你受伤了。”
楚卿这才发现自己摔倒时手掌撑地,掌心擦出了一片青紫的血痕。掌心的伤口夹杂尘土,看起来颇为狼狈。
萧绛怕脏,念及此,楚卿下意识收回手:“小事。”
萧绛径自起身,看向楚卿背在身后的手,欲言又止,最后转而看向叶安:“西北塔楼方向,追。”
叶安领命,三下两下消失在夜幕里。
突发事件令周围百姓乱作一团,祁王府暗卫纷纷现身安顿秩序。萧绛走到马车旁单手拔出金色羽箭,箭头淬毒,呈现出流光的墨绿色。
楚卿皱了皱眉:“金敕的人,冲你来的?”
萧绛将羽箭递给暗卫,又将从添香茶楼打包的茶点递给楚卿:“不是,你先回将军府。”
楚卿只好登车,坐稳后又掀开车帘,朝车外喊:“萧绛,注意安全。”
青衣男子在灯火阑珊处回身,素来淡漠的眼底升起一抹暖色。
车马走远后,他才兀自浅笑:“好。”
第二十六章 不眠夜。
那枚金色羽箭楚卿曾经见过,在从前抓到的金敕暗探的身上。
至于求和的金敕一族为何在大靖皇城作乱,甚至意图刺杀大靖皇子,这事,还得从金敕王权的暗斗说起。
近年大靖与金敕冲突不断,现金敕王室赫巴一族因战事损耗巨大,财力物力都已日渐式微。
原本辅佐赫巴王室的旱塔一族趁机蓄力,多年来暗中招兵买马,势力逐渐庞大,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这次瀚水盟约,金敕王室向大靖求和,也有暂休战事、专心安内的意思。而原打算坐收渔利的旱塔一族,自然不肯应允。
自打去年瀚水盟约初次商议开始,旱塔一族的暗探便伺机潜入晟都城,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挑拨两国关系,企图阻止盟约的签订。
去年中秋宫宴上的大火,或许也和旱塔一族脱不了关系。
而萧绛不仅是大靖皇子,眼下也是瀚水盟约的主管人,旱塔一族对他出手,八成也是为了阻止瀚水盟约的签订。
祁王府的人遍布晟都城,抓住一名已经暴露位置的暗探并不难。可赵炳偏偏也在这时候逃出刑部大牢,楚卿总觉得事情太巧了些。
马车还在匆匆往将军府赶,街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挨家挨户查人的禁卫军。
楚卿朝外观望片刻,又掀开车帘,问赶马的车夫:“赵炳是在哪失踪的?”
车夫一身粗衣打扮,神色和寻常百姓无异。楚卿问他话,他困惑地挠挠头:“姑娘,您说什么,小的不懂。”
楚卿索性直接出去坐到他旁边,亮出萧绛给她的令牌:“我知道你是祁王府的人。赵炳什么时候出逃,去过哪些地方,最后跳了哪口井,事关祁王甚至皇城百姓的安危,劳烦如实告知在下。”
楚卿的语气不卑不亢,眸光中却有寻常闺阁女子少有的镇定和威仪。
车夫惊讶片刻,颔首回禀:“回王妃,据卑职所知,赵炳在半个时辰前逃出刑部大牢,先是去了一趟城西的典当行,被我们的人发现后,从典当行的后门出逃,一路逃到景晨街的一家染坊,最后走投无路,才跳了井。”
楚卿沉思片刻,又问:“他去典当行做了什么?”
车夫道:“用一支玉簪当了五十两银子,应是为了出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