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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校长不得不说,自己可能小看了眼前的女孩。
在回答沐云河之前,他先把账算了一遍。
一次大潮1000元,扣除成本,50%给到他,那也有好几百元。一个月两次大潮,加上平时放学赶海的那些收入,他岂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每个月就可以增加1000元的收入?
这可比他的校长工资还要高了。
这位校长虽然疯狂心动,但也不好当场表态,让一个小学女孩拿捏了去,只好故作姿态地说:“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要从长计议。”
心里却是着急,巴不得沐云河从今天开始就把一半的收成上交给他。
沐云河前生靠自己的血泪换取了一些阅人的经验,此时看到校长的表情便知道稳了。
虽然50%的比例是高,但只要有了所谓的“官方授权”,那她就能把蛋糕继续做大。
现在比较麻烦的,反而是继母那边。
她收起了小神婆般的神气,乖乖地和郑校长告别,出了校长室。
果然这天直到放学,刘老师也没有再找她提什么和家长一同去码头的事了,想必郑校长已经额外关照过了。
*
赶海活动取消,这天沐云河一放学便回家了。
没有想到,家里也有另一场风暴在等待着她。
她才到院子里,就察觉了家中不对劲。
秦翠蓉恰巧走到门口,一看到继女,立刻化身母夜叉,指着她骂:“好啊小畜生!你还有脸回来!你做的好事我可都知道了!”
沐云河的小脑筋一转,大概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屋内,她的被褥和其他所有用品已经被继母翻了个底朝天。
继母还怒发冲冠的指着她:“我想你这么好呢,赶海还能买点肉。合着自己赚大几千,就买两斤破肉来敷衍我!说,你把钱藏哪儿去了?”
她这凶神恶煞的态度,把一旁床上的毛毛吓得直哭。
秦翠蓉顾不得理睬亲儿子,厉声质问沐云河把钱藏哪儿去了。
到了这会儿,沐云河也不装乖女儿了。她心头隐隐动怒,问继母:“谁告诉你我藏钱了?”
秦翠蓉说你还不承认?你学校那么多人,就不会有个人来告诉我?
沐云河一听,果然。老师那里告了不算,还要到继母这里来告状。
想到自己藏钱的毯子还在屋里,沐云河不由得就硬气不起来。
当务之急是把小毯子拿到手,可继母像个夜叉似的杵在那里,她若去拿毯子必然引起怀疑。
岂不是把继母找不到的钱往她面前送。
沐云河对秦翠蓉周旋道:“谁说我赚大钱的,真是冤枉人!我们只是同学之间小打小闹。是不是有人和我吵架记了仇,故意过来陷害我呀?那个穿红衬衣,带蓝色头箍的女孩子?”
沐云河一下子就点穿了告状人的形象,倒让秦翠蓉一愣。难道这小丫头片子说的是真的?
可她转眼间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天在码头,不就说有个小学生拿着很多货来卖吗?只不过当时人太多,她没能挤进去亲眼看到罢了。
此时一联想,她骂道:“小兔崽子,你又骗我!那天到码头去卖货,所有人都来看的那个小学生,是不是你?我天天在码头上工作,你几箱鱼值多少钱,我还不清楚吗?我以为你只是赶海,卖点零碎,没有想到你把同学都叫起来,一卖就卖大的,你说你钱藏哪儿去了?”
“你说不说?”秦翠蓉又操起扫帚样来,劈头要打。
沐云河赶紧往对门撒丫子跑,还没进刘三婶家的门就扯开嗓子大喊:“三婶救命,我妈要打我!”
第21章 胳膊肘向外拐
沐云河径直冲到刘三婶家。
刘三婶手上抱着个女孩子,见状把沐云河往身后塞,口中说:“秦家姆妈啊,这又是怎么了?”
秦翠蓉拿着扫帚一直追到邻居家门口,也没迈进来,站在门口叉着腰、挥大扫帚:“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
沐云河缩在刘三婶背后,把刘三婶当成了堡垒。
刘三婶说:“秦家姆妈啊,有话好好说嘛。”
秦翠蓉当然不方便把话说出来。
俗话说,富不漏财。家里的小孩子挣了大钱,她让小孩子交钱,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往外说。说出来,岂不是邻里间都知道她家发财了?
所以只说:“这小畜生不听话,我今天要卸了她条腿,刘家姆妈你让开!”
吵闹间,不少邻居赶过来看热闹,围在大门口,叽里呱啦地议论。
李姑穿一身蓝旗袍,靠在玻璃窗上,凉凉地开口:“哎呦,又找小姑娘耍威风了呀。”
秦翠蓉一见她就来火,大骂:“关你屁事!”
刘三婶和李姑都算拿过沐云河的好处,此时就天然地要帮她遮挡。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里应外合还配合得挺好。
刘三婶说:“小孩子懂什么嘛?有道理,你好好地和她讲呀。你这从小打到大,小姑娘总有一天要长大的嘛,也是要脸面的。”
李姑说:“可不是,等她长大了,你老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日子怎么过。”
这话可就说到了秦翠蓉的思想盲区。
她又羞又怒,骂道:“怎么过也比你过得好!我还有儿子,压根儿就不指望她这狼心狗肺的兔崽子。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这许多年来,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以后老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