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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了眼睛,倔强的咬着嘴唇,直直的望着习笑风,倒是后者和她对视了一阵,仿佛被灼伤了一般,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球儿……唉……”
——在提到孩子的时候,他脸上平静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丝痛苦的裂缝在,这让无情捕捉到了一丝破局的机会;只是,比他先一步开口的人,却是原胧雪。
“你还有一个选择。”她此前一直十分沉默,并不介入众人的争辩之中,但当她开始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却忽然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轻易打断她。
原胧雪道:“你可以选择,和我做一笔交易,我帮你杀掉你想要杀掉的人,你要把那把刀给我。”
“……刀?”习笑风好似一下子来了兴趣。“你居然问我要刀?……你想要哪把刀?”
在他的背后,其实还立着一面武器架子,上面少说也摆着三四十种形态不一的单刀,每一把看起来都非常锋利,非常名贵。然而原胧雪伸出手,却毫不犹豫的指向他膝盖上那把陈旧的长刀,对他说道:“我就要那一把!”
——事实上,打从进门开始,她的注意力就再也没有离开那把刀,只是没有人发现这件事罢了。
不想她要讨取的,是这把刀,习笑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赞赏,而带着某种轻视、怜悯的意味。
“姑娘莫不是以为,这把刀,是我习家世代传习的碎梦刀?”他嘲讽似的说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可就错了啊,这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旧刀罢了。”
“是啊!”习玫红也劝道。“那是父亲送给兄长的,是他年轻时的佩刀,大哥从小就带在身边,但也不是大哥的每把刀,都是碎梦刀啊!”
原胧雪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才不在乎那是不是碎梦刀呢,看你废物成这副模样,连自己的家都做不了主,又岂是一把碎梦刀便可以解决的?用刀的到底是人,一把刀而已,是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
她并不去管别人的脸色,只是继续说了下去:“既然你说,这把刀不是碎梦刀,也不至于舍不得它,为何不拿它同我做这笔生意呢?反正你如今,也已是无路可走了,只有答应我,才有那一丝破局的可能。”
习笑风似是觉得有些好笑,竟然真的站起身来,朝着原胧雪走了过去:“为了这么一把刀,你谁都愿意杀吗?”
“嗯。”原胧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应答。“你想要谁死?”
“我想要……”在靠近她的刹那,习笑风骤然拔出刀。“他死!”
他攻击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冷血!
而几乎是同时,习英鸣拔刀而起,一刀斩下了郭秋锋的手臂,后者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喊,抬头便看到第二刀势如破竹的砍了下来,然而不等他出手阻挡,另一只手便伸过来,直接挡开了那接连落下的数刀。
那当然是铁手的手。
那也只能是铁手的手!
习玫红只觉得自己不过一个恍神,眼前已经是一派乱战的景象。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朝着习笑风喊道:“大哥,你在做什么啊?!”
习笑风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一心一意和冷血缠斗在一处。只是,他第一刀没有顺利杀死冷血,再想杀他,就是难上加难了。因为冷血本来就是愈战愈勇的人,旁人战得越久,越会疲累不堪,体力不支,他却是战得越久,越显得精力十足,难以对抗!
铁手的一双手比刀还锋利,习英鸣一时间也根本奈他不得;原胧雪扶着断了一只手的郭秋锋在地上坐了下来,点住他的穴道,撕下他的衣服给他简单包扎了伤口,小珍也在一边帮他扶住郭秋锋难以坐直的身体。
无情没有出手帮忙。
他只是转动了自己的轮椅,转向了大厅的一处门扉,那扇门一直静静的闭合着,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但无情淡漠的眼睛,却仿佛穿透了木质的门扉,看到了后面的情景一般。
“你还不出来吗?”他沉声问了一句。
“事已至此,大总管难道还觉得习庄主和二管事能够自行解决眼前的状况么?既然这个局是大管事一手布下,还是要依靠大管事才能结束一切,不是吗?”
“……大捕头说笑了,习家庄的事,自然都由庄主来定夺,在下也不过是个管事的下人罢了。”在他的注视之下,一个人推开门扉,走进了大厅。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其无知无觉的低垂着头,显然是被制住了穴道。
第二十九章
“失惊叔叔?”习秋崖怔愕的叫出那个人的名字。习玫红则是盯着他手里的孩子,脸色惨白的惊叫道:“球儿?”
原来,那孩子就是习笑风失踪的的独子。原来,他一直在唐失惊的手中!
唐失惊是谁?
唐失惊出身唐门,原本是武林中一名出类拔萃的高手,难得的是,他办事才干,更在他武功之上。
他三十岁就已成名,三十一岁被山东落雁帮帮主师守砚提拔为总堂主,短短三年间,落雁帮即成为山东第一大帮。
他三十五岁的时候,从落雁帮跳槽到了陕南灌家堡,在短短四年间,得到堡中上下拥戴,一跃成为副堡主,声威直逼堡主灌大任,但随后不久,他便悄然隐退,离开了灌家堡,隔了一年,终于为习家庄前庄主习酒井所收罗,成为习家庄的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