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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写轮眼也拥有制幻的能力。
当写轮眼变成我如今的勾连状态,成为万花筒写轮眼时,它会根据我擅长的领域,诞生出适合我的瞳术。
自然而然的,也和幻术有关。
量变引发质变。
当幻术到达极致之时,便与现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而最好的幻术自然连世界也可以蒙骗。
我擦去脸上的夹杂着血迹的泪水,抬手覆盖在我的右眼上,催动着咒力涌向右眼,在眼眶几乎被咒力充斥得不堪重负之时,屈指抠出。
在眼球脱离我眼眶之时,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里面涌出,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大概是因为它已经被我变成了咒具,又或许是因为崩溃的身体感知已经迟钝,我倒是没觉得有多疼。将它塞进惠的嘴里时,我的手反而还比一开始要稳当许多,至少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我一眨不眨地睁着我仅剩的左眼,盯着惠的身体,在看到她胸前的伤口有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抹去,恢复成原来的状态后,我才发现自己甚至忘了呼吸。
我回头看了眼那个混蛋一动不动的身影,虽然可惜,却还是收回了领域,抱起惠的身体。
我快支撑不住了,在这之前,我至少要让惠远离这种危险的环境。
抱着这样的信念,我硬生生撑着崩溃在即的身体,带着惠来到了海边港口,用仅剩的左眼控制住了船上的人。
这是我和惠计划中早已定好的船只,原本想着,逃离成功后就坐上它离开的……
在把惠交给船上的人之前,我将头埋进她的脖子旁,默默感受着她再次变得有力的脉搏。
无法言说的感动让我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涌出。
真好啊……
你还活着。
只是很抱歉,惠。
你睁开眼的时候,我没法站在你的面前了。
在看着那艘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后,我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平静下来。
也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低下头,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汇聚了一团血,还有更多的血从我崩裂开的身体里涌出,滴滴答答顺着四肢落下。
熟悉的咒力从我身后越靠越近,我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朝着我这一世的哥哥举起手,缓缓屈指,比出了一个中指。
“那次是骗你的……”
我张开嘴,眼前越来越模糊,甚至看不清我哥到底是什么表情,不过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我要做的就是告诉他——
“这个手势……”
“是说……”
“去你……大爷的……”
……
这一次,里梅依旧迟了一步。
他追上自己的主人时,看到的是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女孩。
里梅的脚步无意识地停了下来,面无表情,脑袋一片空白。
被诅咒之王抱在怀中的女孩四肢无力地垂落,头靠在他的胸前。
她面容上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有女孩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而她身上穿着的那套衣服,还是昨日里梅辗转多个衣铺,慎重选择出来的一套,如今却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图案,因为已经全然被血迹浸透,只剩下刺眼的红。
而那双从初遇开始,或是带着笑意,或是闪过狡黠,偶尔闪过或真或假的依赖,唯有始终生机勃勃的坚韧一直存在而没有变化的眼睛已经永远闭上。
“宿傩大人……”
里梅嘴唇张合,极力控制着,声线才没有颤抖。
“她……”
“她死了。”
两面宿傩淡淡道,抱着怀中的尸体与里梅擦肩而过,里梅低垂下头来,发丝顺着他的动作落下,挡住了他的面颊,也挡住了他的表情。
而两面宿傩对下属的状态也并不感兴趣。
他将女孩带回新的宅邸之中,撑着下颚,静静看着毫无声息的尸体。
这次事情的发展结局,就连宿傩也没有预料到。
他没想到,她的身体连转变形态都抗不过去。
按理来说,既然她已经死了,他便应该失去对她的兴趣,可他却把她的身体带了回来。
这是代表着他其实依旧还抱有对她的兴趣吗?
两面宿傩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些,自己也有些意外这一点。
结衣……
两面宿傩低低念出这个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喊出女孩的名字,而不是用【我的妹妹】替代。
他看着那具尸体,微微眯起眼来。
以宿傩的性格,在结衣死去之时,他会毫不犹豫地用诅咒困住她的灵魂。
可是宿傩却失败了。
因为结衣的灵魂随着那只左眼一起消失了。
……
我原本以为我会就此陷入沉眠。
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穿了两次,已经足够多了,总不可能老天还给我第三次机会吧。
……结果我还真的穿了第三次。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从自己的状态之中熟门熟路地意识到又变成了一个婴孩时,我陷入了沉思。
我开始回想我前几世。
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
我到底是老天的亲生女还是老天的绿帽子证据。
毕竟我这运气实在不好说是好还是差。
要说是差吧,我好歹比人多了几世的经历,可要是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