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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得知我还在学校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又听到上课铃声响起后,伏黑惠就挂了电话。
以至于我并不知道伏黑惠是怎么得知那个男人出了事情的。
等我跑到伏黑惠学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在我的谎言之下,我从他的老师口中得知了伏黑惠是被他的监护人带出学校的,但是到底是去哪里,他的老师也不知道。
跑出伏黑惠学校的时候,我的心脏突然收紧,甚至有种绞痛感。
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我脚步踉跄了下。
冷静,森结衣。
我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想了想,脚步一转,朝着新干线站的方向跑去。
伏黑惠告诉过我,五条悟是他现在的监护人。而五条悟是咒术师,伏黑惠也是。
那么五条悟带着伏黑惠出去,有很大可能是跟咒术界以及咒灵有关。
如果我此时的异样是因为伏黑惠出了危险,就意味着连五条悟也无法保护住他。但是五条悟拥有六眼,实力就算不是天花板那个层次,也必定是强者。
连他都应付不了的咒灵,诞生时的动静不会小到哪里去。
所以东京的几率不高。
更可能他们是去了别的城市。
我知道交通工具不是只有新干线这么一种,但我没有五条悟的手机号码,所以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是乘坐新干线去的。
幸运的是,我猜对了。
在我向新干线的工作人员描述五条悟和伏黑惠的长相后,开票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是买的前往横滨的票。
——横滨。
得到这个答案后,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心脏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产生了一种被揪紧的恶心感,令我忍不住弯下腰,干呕了几下。
我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伏黑惠才感觉到身体不适……
可是,如果是另一种可能性呢?
耳边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人的声音,好像在问着我怎么了,却总是有种不真实感,似乎隔着一层膜。
我颤抖着手,拨出妈妈的电话。
——没有接通,不在服务区。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指尖抖着,拨出爸爸的电话。
——依旧没有接通,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不过一瞬间,我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手指僵硬得甚至要握不住手机。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电车,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他们。
必须找到他们。
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丝细节,从走上电车开始,我的左眼便始终维持着写轮眼的状态
以往所有关于谨慎、伪装、隐藏的想法都在这一刻抛在了脑后。
直到我发现那辆停在半途中的,被黑色[帐]笼罩着的电车。
我几乎是在瞬间撞破了电车的窗户,在身后的尖叫声中冲出了高速行驶中的电车,滚落在地面。
被擦破皮的疼痛无法得到我的一丝注意力,我只记得爬起来,跑向那辆电车。
[帐]阻拦了我。
我咬紧牙,左眼睁到最大的程度,死死盯着它,握拳敲击着[帐]。
开啊……
给我开啊——
给我开啊啊啊啊——!!
在万花筒写轮眼的压力之下,[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最后发出一声轻响,碎裂消失于我的视线之中。
没有了[帐]的阻隔,浓郁的血腥味朝我扑面而来,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之中。
……
谁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明明上一秒电车还在如往常一样在轨道中行驶着,下一秒却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惯性带来的冲击力令所有的乘客都从座位上飞了出去,撞到了车窗、扶手、车壁上。
不等大家忍着疼痛爬起来,就有人的身体凭空撕裂,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朝四周溅射。
目睹到这一切的人们睁大眼睛,发出尖叫声。
不过十几分钟,电车变成了地狱。
到处都是破碎残缺的肉块,地面早已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而是铺上了一层血红黏糊的肉糜。
丑陋的咒灵在电车中游荡着,包裹着电车的[帐]不仅仅让乘客们无法逃出,也让它们同样被困在里面。
不过咒灵们并不在意这一点,因为这里有着吸引它们的东西。
它们的本能告诉着它们那样东西在何处,令它们聚集在了一起,蜂拥着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位于电车中间的地方。
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所在的地方。
伏黑惠几乎是麻木地挥舞着咒具,和自己的式神配合着攻击冲向它的咒灵。
一只又一只的咒灵被他祓除。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被血浸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脸上的血痕糊成了一片,原本自然外翘的黑发被血糊成了一缕缕,凌乱地垂落着。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伏黑惠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他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再也无法抬起自己沉重的手,然后死在咒灵的攻击下。
可每一次,他都撑过来了。
不能……
不能倒下……
如果连他也倒下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护他身后那两具身体的完整。
车窗外黑漆漆的[帐]如一个冰冷的牢笼,带来的是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