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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江楚杭刚准备上马车,曹玗希便从大殿里跟着走了出来,“侯爷,世子。”
江楚杭的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看她,“曹将军。”
曹玗希迎着月辉看着他,似乎是要透过面具看穿什么,“解除婚约之事,就不劳世子操心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江楚杭眼底微闪,半晌叹了口气,“好。”
曹玗希站在一旁看着江楚杭上了马车,马车走到皇城外,江牧深随着进入了马车内,“你今晚冒险出手,就是为了给她个机会?”
“没有我帮忙她也能拿得起来。”江楚杭淡淡的说道。
“但是却要伤筋动骨,玄铁打造的弓箭岂是那么好驾驭的。”江牧深一边说一边看向江楚杭。
“明日的宴会你若是累了,就不参加,在家好好休息。”
听到这话,江楚杭偏头看了眼江牧深,“没事,我倒是很想看看,明日他们打算翻出什么浪花。”
曹玗希在长长的甬道里慢慢的走着,脑子里回想着方才举起那把玄铁弓箭时的场景,那个时候暗中帮自己的应该是他吧。
这一晚上盘绕在她脑子里的事情太过复杂,总感觉有一团有一团的迷雾挡在眼前,让她看不清来路,找不到去路。
“曹玗希。”
冷不丁听到有人叫,曹玗希回过了头,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吴远痕和吴恩盛,曹玗希拱了拱手,“侯爷,世子。”
“怎么还客套起来了。”吴远痕伸手拍了拍曹玗希的肩膀,“当真是巾帼英雄,今日之事,很是威风。”
曹玗希淡淡一笑,“不过是碰巧了,之前家父曾经锻造过一把玄铁□□,我年少时曾经摆弄过,有些经验罢了。”
“皇上答应给你恩赏了,可想好了?”吴远痕压低声音问道。
曹玗希眼眸微垂,半晌轻笑一声,“还没,好不容易得来的恩赏,总要仔细盘算盘算。”
吴远痕眉头一动,三人正巧走到了宫门口,曹玗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今夜时辰不早了,庆斋节后,在与吴大哥一聚。”
“侯爷,告辞。”
与吴恩盛和吴远痕辞别后,曹玗希就骑马回到了将军府,她快步进了门,屋内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曹玗希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手中把玩着木簪。
青羽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主子,宫里来人运了一把弓箭过来。”
“吩咐管家运到后院练武场。”曹玗希收起了木簪,心中有了决定。
青羽闻言退了出去,可当她关上门后,脸上多了些许的担忧,她看得出来,曹玗希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可曹玗希不说,她也不能随意去问。
次日依旧在皇宫内院,今日宴会少了外来使臣,多了几位后宫妃嫔,比起昨日,今日的宴会似乎更为轻松一些。
一曲歌舞过后,丞相李默然起了身,他缓步走到了大殿中央,“皇上,今年是庆斋节大赦的一年。”
“承蒙皇恩,大赦天下,今日众人齐聚在此,老臣突然想起了远在佛门古寺的四皇子,细细算来也是快十余年未曾见了。”
李默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四皇子当年自请离宫替母赎罪,为国祈福,长伴青灯古佛,日日吃斋念经,其心至善。”
“如今,四皇子也到了年岁,老臣恳请皇上念在其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准许四皇子回京祈福。”
李默然说完,不少官员都随之出列,纷纷表示赞同,看着跪在大殿中的众人,成文帝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江牧深,如他所料,对方的脸色阴沉难看。
还未等他收回视线,就跟看到坐在江牧深一旁的江楚杭的目光相碰,江楚杭的眼底带着不明的情绪,移开视线后便冷冷的开了口。
“大赦,特赦的是那些罪责较轻,知道悔改的人,以此来感念皇恩浩荡。”江楚杭说到这看向了李默然。
“李老丞相方才说,四皇子是自请离宫,为国祈福,这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又不是什么错事,有什么需要特赦的。”
李默然没想到第一个出言反驳的会是江楚杭,他眉头微微皱起,“江世子,四皇子当年是为了替母赎罪,才自请离宫祈福的。”
“虽说成安公主的死让人惋惜,可世事变迁,瑾妃也早已在冷宫里离世,也算是赎了她的罪孽。”
说到这,李默然拱了拱手,“四皇子纯孝,这么多年一直默默不言,在佛寺内过着清贫的日子,臣恳请皇上准允四皇子回宫祈福。”
随着李默然的话音落下,江楚杭屈指将面前的杯盏弹倒,面前的一壶参茶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来福心底一跳,赶忙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太监立刻过去收拾,江楚杭抬手挡住了,“李丞相,要让四皇子回京祈福的事,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江楚杭的话说的稳稳当当,可李默然却是心底一跳,江楚杭见他半晌不说话,轻笑一声,“若是四皇子自己的意思,那李丞相方才所说,四皇子默默不言,潜心为国祈福,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那如今为何不愿意了,是嫌弃寺庙清苦,还是初心不在,诚心不足了。”
“若是李丞相你的意思,那丞相大人可还真是为了国事操足了心。”江楚杭说到这里语调转冷,眼神也变的凌厉起来。
李默然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一个年轻人堵到说不出话,一口气横在心口死活顺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