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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脱离一切时间坐标后,他甚至怀疑自己对紧闭的时长预估。
毕竟,混淆一个人的时间概念并不难。尤其是这个人生活从来不规律的时候。
诸星大只能依从最本能的生物钟,定时起床,打拳,吃饭,冥想。
说是冥想,其实是反思。
作为fbi的卧底,真名赤井秀一的青年早有身份暴露后,牺牲生命的心理准备。他想过任务失败的下场,也为身份暴露做过各种准备,但唯独没想过自己竟会因为意外被列入“清扫名单”。
不过,这并不意味他身陷绝境。
如果是作为琴酒的属下,他毫不怀疑对方会开枪杀了自己。
但他不是。
不如说,他现在还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琴酒不会越过埃斯维因处置自己。
想必安室透和绿川光此时也都安然无恙。
诸星大呼吸的频率悠长,在黑暗中浅不可闻。
他始终坚信,以商业思维、科研思维对待组织事物的埃斯维因,并不适合黑暗。她也许会杀人,但那更多是出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朴素人际关系观念,而不是为了利益,或者纯粹出于恶念。
她不会仅仅因为护卫保护不力就杀人。
至于组织最神秘的高层,或许会直接下令处决他,或许不会。
但只要不到最后一刻,他总有活下来的机会。
黑暗令思绪过于活跃,不其然间,诸星大想起自己远在他乡的小妹妹。
记忆中的幼崽毛茸茸一团,天真,可爱,圆滚滚,站在太阳下,对世界一切抱有强烈的好奇和热爱。
埃斯维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那样?
他有些庆幸已将浅间弥祢的信息传回总部。
就算自己最终陷在这里,至少不适合黑暗的人会被阳光带走。卧底至今,他总算有了一件值得称道之事。
不算白来一遭。
隔壁禁闭室。
安室透单手撑地做着俯卧撑,任由汗水一滴滴落下。
过量运动的肌肉已经开始酸痛,但他依旧没有停下。
他心中的焦虑已经压倒身体疲惫,如果停止运动,陷入焦虑后他连冷静思考都无法做到。
即使这样,金发青年仍忍不住在心中诅咒:
该死的高卢鸡,要不是他们的警方这么无能,hiro怎么会在首都挨枪子?
他明明已经将浅间弥祢的事报告给理事官,理事官也已经明确表示,他只用深挖组织的罪恶与黑暗,拉拢科学家的任务会另行交由专人负责。
他都做好离开科研组的准备了!
结果却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关进禁闭室等死!
该死的高卢鸡警方!
安室透咬紧牙关,维持俯卧撑动作不变形:hiro肯定也被关起来了,紧闭条件这么苛刻,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该死的高卢鸡政府!
“哐!”
紧闭室的门被粗暴地打开。
鲜活的气息顺着门缝溜了进来。
隔壁禁闭室的门也被踢开。
伏特加熟悉的嗓音在走廊上响起:“死了没?没死就快点滚出来!埃斯维因在外面等你们。”
琴酒不想见死不了的助理组,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把送埃斯维因去基地的任务交给了伏特加。
伏特加兢兢业业完成大哥嘱咐,看到下巴变尖的埃斯维因时,他倒抽一口冷气,腹诽便宜了出纰漏的助理三人组。
居然还能留下小命,被流放到巴尔干半岛。真好命!
以前得罪埃斯维因的人可没他们的好运气,连威雀的手下都被做成冷装“罐头”送人了。
伏特加看着闭眼从禁闭室摸出来的三个人,心里猜测:莫非埃斯维因传染了大哥护短的毛病?
但再看身旁甜美天真的猫眼少女,他觉得,埃斯维因可能就是比较心软。
大哥对埃斯维因的评价,大概有很深的对“自家孩子”的滤镜吧?
听听他都怎么夸的埃斯维因?
疯狂。
叛逆。
记仇。
狠辣。
都是黑暗世界里充满统治力的好词。
但实际上呢?他只听说埃斯维因在实验室里有点疯,平时最喜欢和大哥作对,倒没听说她别的恶名。
大哥大概没少为埃斯维因在组织内如何立威发愁,才会在默默为她根除祸患之外,抓着机会就给她一股脑上“称赞”。
伏特加摇头感叹琴酒大哥的良苦用心,决定找时间说给埃斯维因听。
“……不是你们的错,谁能提前知道欧洲局势恶化到这种程度?可惜我之前对你们不够用心,不仅答应你们的升职加薪没做到,还连累你们被琴酒记恨,即将被流放巴尔干半岛……”
看吧,埃斯维因果然心很软。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哥能狠下心,给她来点组织新人标准教育指导。
“……虽然琴酒已经答应我,不会对你们出手。但顶着任务失败的名头去巴尔干半岛,只要琴酒稍作暗示,你们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送命。”
浅间弥祢诚挚地说:“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建议你们同意加入我的试验。”
什么?!
人体试验?
伏特加下巴快掉下来了。
浅间弥祢还在继续阐述她发出邀请的理由。
“……成为我的试验供体后,你们就不必担心会被随意指派必死任务了。琴酒不会动我的试验品,组织内很多黑手也会避开你们,定期检查和试验能确保你们不会死在组织不知道的地方。假如你们意外殒命,组织也一定会彻查死因,顺手为你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