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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为天人也不过如此。
众人还没发出感叹,就看到黎觉予磨刷霍霍,朝客人最需要改变的鼻子移去…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普通化妆师一样,用中型刷大面积打鼻梁侧面。
而是掏出三把不同规格的小刷子,在鼻子上画了3个点。
“因为女士有芬兰人血统,在面部面积略宽的情况下,鼻子的阴影重点应该放在脸种,鼻跟到眼窝的两侧。再用亮色遮瑕打亮下鼻跟,一路晕染到鼻尖,拉长鼻型…”
黎觉予说的,都是大家闻所未闻的东西。
虽然化妆品诞生于世不足十年,虽然大家都知道在鼻子侧面打阴影,有助于修饰缺陷,可从来没有人能将这些化妆方法,总结成一套套不同脸型的应对方案。
原来脸宽女生和脸小女生的化妆方法是不一样的。
原来妙用化妆品,能达成不同的妆容效果…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当黎觉予把客人推回化妆镜前时,她们惊讶发现:自然光下化的妆,放到任何光源下都出奇和谐。
大致是因为,自然光下能划出最适合的妆容,所以无论外部环境如何,妆容能最大程度凸显出被化妆者的美貌。
“这简直是堪比整容的魔法。” 路人的感叹语气夸张,黎觉予想她肯定不是法国人,
“不错,值得尝试。”嗯,这个就是法国人该有的赞赏了。
被化妆者看起来似乎也很满意。
她摸摸脸又摸摸头发,兴致勃勃地说:“这个妆容配上店长做的发型,简直太完美了。女士,请一定要告诉我你任职何处,我以后一定多多光临。”
“很高兴女士对我的称赞,但我目前还在寻找工作。”
拜艾伦所赐,黎觉予将法国人那副高傲仪态,学了个十足十,就是那种“虽然我无业,但我依然是人中蛟龙”的感觉。
“噢太可惜了。”
客人似乎并不好奇黎觉予为什么找不到工作,或许是因为法国无业游民太多了。
总之,她心情依旧愉悦地从包里掏出好几张大额法郎,还有一张带有家庭住址的名片,递给黎觉予说:“请收好,这是我的提醒费。如果你能□□,我可以再支付额外人工费…”
…提醒费,这特么是什么?
怎么在街上化个妆都能收到钱?
黎觉予表面冷静,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她效仿艾伦教导那样,冷静接过钱后说:“再会,女士,谢谢你。”
事实证明——艾伦教导的那套礼仪是对的。
只要不期待法国人对自己微笑,整个巴黎都变得友善起来了。黎觉予感觉自己像抓住了什么违背常理的社交节奏似的,和法国人的交往也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送走女士后,黎觉予看着手上的钱一筹莫展。
忽然,一个娇柔男声从发型店门口响起,说:“提醒费是法国化妆师、配饰商特有收费。意思是“感谢你帮我装点了面容”,或者是“感谢你替我出主意,做了漂亮的造型”…”
在法国,向贵族伸手要钱是非常不礼貌、不尊贵的行为,但她们又需要有行业专业人士,替她们指点妆造,于是就出现了“提醒费”这项特殊收费。
黎觉予应声望去,只见说话人是一个长相精明、身材娇小的法国男性,穿着打扮有一点女性特征但却不让人反感。
他一进来,就对黎觉予可惜叹气又摇头,“30法郎?这也太吝啬了。你刚刚化的妆容,可是能开出一条长长的账单,实在是太亏了。”
“你是谁?”黎觉予奇怪反问。
但其实,她的反问只是在寻求一个肯定答案。
因为黎觉予注意到:当这个奇怪男人走进发型店的瞬间,无论是店内员工还是客人们,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尊敬的表情。
能造成这种前后态度巨大变化,只有店长才能做到。
果不其然,来者笑眯眯介绍说:“我是这家发型店的老板,叫我巴尔克先生就好了。”
“我叫…”
黎觉予刚想自我介绍,却被对方连声打断了。
巴尔克先生的交际方式,比他的样貌还要特别,说:“Nonono,自我介绍放在以后吧!我只想知道,这位漂亮的华夏小姐愿意来我店内工作吗?”
“虽然工资不高,但如果技术尚好,不用登门拜访到处跑也能赚到巨额提醒费。”
“入职后,再自我介绍也不迟。”
说这些话的时候,巴尔克笑得灿烂,似乎从没想过对方会拒绝。
见对方如此直白,黎觉予也不藏着捏着了,顺从地说:“我叫黎,擅长多国语言,有过化妆师的经验…很高兴能成为巴尔克的新员工。”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如果视线碰撞能实化成动作,大约就是两人摇晃着香槟杯,彼此对碰庆祝入职了吧。
只有那位被黎觉予踩着上位的小化妆师,有点委屈地跟同事抱怨:“新化妆师的位置,不是巴尔克先生答应日本的福原先生,要留给另一个女孩的吗?”
“听说东京发生大地震,那女孩估计是死了…”
同事不懂小化妆师的委屈,更多的是羡慕黎觉予好运,“这也太幸运了吧…如果不是地震,恐怕这个华夏女孩再优秀,也没有多余位置可填补。”
就这样,这间以巴尔克先生冠名的综合发型店,迎来一位新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