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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殷佑微,就是这么高。
沈樊成走出客栈,正碰到殷俊回来。
沈樊成还未开口,殷俊便急急跑来:“沈兄,你看这个!”
他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沈樊成仔细一看,是一枚小小的扇形琉璃耳坠。
“这个耳坠我不会认错的,这是她及笄前不久我送她的耳坠,是去珠宝铺子里专门定做的,全天下就这么一对!”殷俊激动道,“就在客栈后面那条巷子里捡到的!”
沈樊成心下一凛,拔腿就往后巷跑。
殷俊跟着跑过去。
巷子不长不短,尽头是一处宽阔商街,深夜时分虽然无人走动,但街边的摊位都在,能想象得出白日里是何等热闹。
殷佑微……绝不可能是自己往这里跑的。
到底要去哪里,才会走这条路呢?
沈樊成拿过殷俊手里的火把,照了照地面。
白日里这里也下过雨,路上难免会积一些烂泥。
他来回照了几遍,除了纷乱的行人脚印,没有看到新鲜的车辙印子或马蹄印子。
这就说明,带走殷佑微的人不驾车,也不骑马。
那么能走多远呢?
刀烈春从昏迷中醒来。
后颈隐隐发疼,她伸手去揉,牵动肩膀的伤口,不由一嘶。
她陡然睁开双眼。
她处在一间封闭的小屋子里,只有一片月华从高高的窗口倾泻而下。
她皱了皱眉,这里看起来像是杂货间。
她的刀不见了,但肩膀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这里是……?
还没等她想明白,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本能地再次保持原状躺了回去,闭上双眼,平稳呼吸。
门打开了。
隐隐有光亮朝她靠近。
“她还没醒。咱们是不是敲得太狠了?”
“不,是沈樊成那一剑刺太狠了,昏这么久难免的。”有人叹道,“她倒是无辜。”
“何来无辜?主上让她陪着楼姑娘,她却出现在这里,分明是逃出来的。我已经飞鸽传书报给主上了。”
“唔,报给主上了就好。她毕竟是主上看重的人,轮不到我们来处理。”
“隔壁那个女的差不多该醒了,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光亮又离她远去了。
门关上了。
刀烈春睁开了眼。
隔壁那个女的?
难道是……殷佑微?
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她靠近墙壁,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两人进了隔壁的屋子说了什么,却听不到“那个女的”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
刀烈春摸了摸自己的内衬,还好,他们虽收走了自己的刀,却没动其他东西。她便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
那两人应该是守在屋前,偶尔能听到他们的低语。
刀烈春轻轻吸了一口气,抬头看那高高的窗口,心里估测着她能不能出去。
那窗口徒有窗框,却没有窗纸,也许是时间久了自然就破干净了,也无人打理。
刀烈春摸到墙壁上的几点凸起。
也许这里曾挂过什么东西,还留了两排钉子。
刀烈春心下一喜。
这么黑的夜晚,那两个人肯定没有仔细检查过这间屋子。
她用脚尖踩着那两排钉子爬上了窗口,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忍着肩伤,爬了出去,侧头看看,看见隔壁也正好有个窗口。
她轻轻一跃,双手攀住隔壁的沾满灰尘的窗沿,将自己吊在窗户下面,然后踩着砖缝,双臂用力,把自己撑上了窗沿。
她小心地喘了口气,手摸了摸肩膀,感觉伤口又在流血了。
她顾不得这些,借着月光探头往里一看,只见地上蜷缩着一个女孩,不断地发着抖,不是害怕地发抖,而是类似于痉挛抽搐一般的发抖。她手指抓成拳,咳嗽了几声。
刀烈春拧眉,这个模样,仿佛很眼熟。
她思索半晌,终于想起了为何眼熟。
她曾无意间闯入过庄槿的药房,那时候苏柏缩在塌上,也是一样的状态。
庄槿随后走进来,用薄毯把苏柏一盖,带着刀烈春出去了。
她看刀烈春频频回首,道:“你主子让我新研制一种毒.药,我看差不多要成了,你过两天顺便来我这里取了吧。”她勾唇一笑,“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不是什么杀人的毒.药,只是看起来特别可怕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叶落知秋、网瘾少年叶不修和无名读者
☆、蜕
刀烈春看着缩成一团的殷佑微, 轻轻吹了几口气。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十分明显,但在外面听起来如同风声,就算听见也不会惹人怀疑。
殷佑微下意识抬头看过来,看见窗台上坐着的人,惊吓之余身子又是一阵哆嗦。
黑夜中看不太分明,但靠着那点月光, 她隐隐辨认出那人的轮廓像是刀烈春?
刀烈春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纸包, 拆开, 取了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朝她一丢。
殷佑微睁眼看着那白色的东西骨碌碌滚到自己手边。
她忍着体内的不适, 朝刀烈春投去狐疑的目光。
刀烈春心下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