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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又猛地坐直身子。
不行,他得去问个清楚!
行色匆匆的孟均熟练地攀上墙头,他才一露面,就瞧见守在墙根的未丹。
“孟公子。世女有令,从今夜起,外人不得进入肃清王府。”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硬着头皮又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孟公子见谅!”
乍见坐在墙头的孟均,未丹心里还是很替李阮棠开心的,至少孟公子肯来,便说明他并非为了金丹案才故意接近世女。
未丹忖了忖,悄悄往书房方向瞥了几眼,低问道,“您真不是为了金丹案来的,对吧?”
“金丹案?”小郎君一愣,忽得想起在胡家村时,李阮棠时常提起这三字。他有些不太明白的看向憋了一肚子话的未丹,后者显然也是怔愣,“您难道还没看世女留下的信吗?”
孟均耳尖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种信不该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么?”
这可是李阮棠写给他的第一封信,小郎君万分重视,原本想找个黄道吉日再打开,可听未丹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她写得不是情信吗?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
小郎君从衣领里拽出一根红绳,将上面的羊脂玉亮出,认认真真道,“你瞧,我才不是外人。”
趁着未丹惊讶的空档,孟均一溜烟从扶梯上滑下,转身蹬蹬就朝亮着烛火的书房跑去。
他前襟里还塞着一册话本,小郎君眉梢绯红,脚下却不敢停顿。
总归她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决定,今夜就以身相许!
第46章 动摇的心咦咦,原来贴贴也可以这样的……
孟均一溜烟地往书房跑,未丹和府里的侍卫却全都犯了难。不追吧,李阮棠下了令;追吧,他手中又有玉牌。两边都是肃清王府的主子,唯独她们不好做人。
未丹愁得眉眼蹙成一团,不近不远的跟着蹬蹬蹬跑得飞快的小郎君身后,眼瞧着他咚咚敲响紧闭着的书房门扇。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办。
“棠棠!”孟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听闻齐公子要在端午那日选妻主。”
他稍稍缓了缓神,瞧了眼映出石阶的灯火,急急又道,“你能不能避开呀?”
啧——,躲在院中隐蔽处的各人都会心一笑,还好刚刚没有真的阻拦,原是小两口闹别扭。
未丹刚刚还发愁的眼神一转,颇为艳羡地望向照在碧纱窗上的人影,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份福气。
躲在暗处的,和站在门前的,全都眼巴巴地等着书房里的回应。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院子里却安静地仿佛没有人存在,隐约还能听到纱窗里透出的翻书声。
小郎君眉眼一耷拉,果然,李阮棠对于齐昀还是有些在意的,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容许齐昀跟在身后几年。
可,可她都已经有了自己。
孟均不死心,修长的手指用力,咚咚又敲响了书房的门,“棠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他清泠的声线合着丝丝委屈,渐渐低落下来,“不记得啾啾吗?”
明明在胡家村,那双杏眸里满溢的都是温柔。
小郎君只稍稍想想,心尖都会泛起淡淡的疼。虽说他是骗了她,谎称是她的夫郎,才得来这意外的柔情。
可......可他已经认过错,而她也没有收回这块羊脂玉。
房中依旧安静,照在碧纱窗上的身影也依旧没有移动。
小郎君心头一梗,那双垂下的丹凤眼染了难过,眼圈红红的看着挡在面前的房门。
“棠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孟均偷偷用衣袖抹了抹眼角,压低了声,“可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
失落的声线被一片抽气声所掩,小郎君面颊微红,他知晓自己此刻的举动很没有骨气,但这或许是他能留住李阮棠的最后一道王牌。
而且他也没有说谎!
她们的的确确抱在一处睡过,他也特意带了话本佐证,若李阮棠还是不信。孟均吸吸鼻子,脚尖蹭着门口的青砖纹路,她也可请大夫号脉。
更何况李阮棠自己也说有七成的把握。
小郎君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腰腹,分神地想着,自从回府,他净是吃不下睡不着,跟坠崖前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也不知这算不算话本里所谓的害喜。
“棠棠。”孟均垂着脑袋,忖了忖又道,“就算你不喜欢我,孩子总是无辜。”
“要不然,唔唔?”
小郎君学着话本里那些被人负心的男郎,正要委曲求全的与她再说说此事。
吱呀——
紧闭多时的房门倏地从里打开,立在光影之中的李阮棠只穿了套月白色的衣裙,乌黑的发简简单单挽了个髻,那双杏眸中满是疲累,无奈地瞧着被她捂住唇,还傻傻乐着的小郎君,“又胡说些什么。”
院里躲在隐蔽处的侍卫全都噤了声,只用眼神和乱飞的眉毛交流着此刻的震惊。
尤其是未丹。
待李阮棠将人带进了书房,回不过神来的婢子仍是一脸怔忡,她捣了捣身侧的下属,犹疑地掏了掏耳朵,“刚刚孟公子说什么来着?”
有孕?
她要是没听错的话,世女这可真是闷声不响地就将人生大事给办的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