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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还给家里也买了一箱,放在家里吃。这年头儿挂面可是高档食品,放家里老两口饿了能垫一垫。还想法子让人捎了一箱给老太太。这个事儿办得敞亮,肖老爹肖老娘都没二话,还当着楚然的面儿表扬他办得对。
都是老人家的生存智慧,楚然和师父两个也乐意哄着他们,都高高兴兴的就行呗。
她也渐渐忙起来了。
这不是盖房子嘛,一个楼住着的同事都来看,现在人都热情,晚上下班没啥事儿的时候,都来忙活搬个砖啥的,那楚然不得招待嘛,就买上个西瓜甜瓜啥的,拿出来请大家吃。就越发有人乐意来帮忙,一来二去的,楼里的婶子嫂子的跟楚然也都熟起来了。
就有人觉得楚然身上的衣裳好看,问她在哪买的。肖老娘就显摆她儿媳妇在家为姑娘的时候,家里疼闺女,没让入社,在家做缝纫活儿,是远近都有名的好裁缝。
其实楚然就是用厂里发的那个深蓝的劳动服,改了一下,把裤子改成背带裤子,前襟带个很大的兜,腿上两侧也都带着大大的口袋,与这会儿都是暗兜的款式不一样。衣服就是的确良做的合体的衬衫,不过是领子低下多藏了一条长长的带子,能在前面系下大蝴蝶结罢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裤子就是劳动服改的,谁家没攒下几套新工服。衣服更是满大街的的确良,就是样子新一点,多中了一个带子,费不了二尺布。
就有爱美的小姑娘求着楚然给做。
那就做呗。她家婆婆都说了,她以前就是靠着做衣服挣钱的。那谁找她做活儿,总不好说白帮吧?块把毛钱的劳务费还是得给的。做出来的衣服,量体裁衣的,确实好看,什么样儿身材的人来了,成衣做好了穿出去,都合身又好看,那钱给的就都痛快,觉得值。
一传俩,俩传仨的,她这生意慢慢就做起来了。盖房子的活儿,她是帮不上忙的,也不用她。现在家里的饭也是肖老娘做。楚然就只做早饭一顿,午饭晚饭看她时间。肖老娘饭是会做的,只是以前家里不常让她做,因为她手脚太大,让她做饭太糟践东西,太抛费。家里没那么些东西让她祸祸。现在不一样了,祸祸吧,能做就行。人家做那饭也确实细致。就是楚然做衣服,她也能给参考意见,颜色搭配什么的,审美相当在线。别看过了三十年的苦日子了,细节上,还是能看出来出身的。
得空的时候,老太太还织毛衣,这不是马上入秋,天气凉了吧。有几个人做衣裳给的钱少,不好意思,就给了一些毛衣票。加起来得有二十多斤。楚然找了一天跟师父出门,一口气都给换了毛线回来。本来说自己织的,家里一人一件,老太太说她会。那就织呗。楚然自己得空了,给老太太和楚妈一人织了一件,给小侄子也织了一件。到入冬的时候织好,给邮回去的,让老太太放在棉袄里面穿,暖和。
没几天,楚老爹和楚大哥赶着马车进城,给拉了半车的土豆白菜和干菜。
二百多里地,这折腾你说说。
“家里都有,大老远的,折腾这些干啥?”
也是巧,肖老爹肖老娘跟肖老四回老家跟祖家下定去了。房子都收拾好了,得定结婚的日子了,还得带新娘子买点儿零碎八碎的呢,再不要彩礼吧,那盖头,脸盆啥的得买吧?
家里就楚然两口子,师父还没下班呢,这会儿就楚然自己在家,可不有啥说啥嘛。
楚老爹就说,“也不光是给你送,还有别人的。以前你们小,没跟你们说,也怕担风险,现在你俩也大了,该告诉你们的得告诉你们了。我跟你妈,以后的任务就是给老太太养老,有些关系,以后就靠你们维护了。”
啊,楚然就心道,果然如此。还真像师父猜的那样儿,老爹还真是深藏不露。
那车上,一半放着的,是菜干,苞米面儿还有半袋子咸菜嘎达,就是腌的芥菜头。菜干就啥都有了,茄子干,豆角干,萝卜干,芥菜樱子干,萝卜樱子干都有。今年她嫁了,家里又少了一口人吃饭,再加上这两年田间地头的,都种上菜了,干菜比往年多剩下不少。不得不说,这住在水草丰盛的地方,还是好的,什么年代,日子都比别的地方过得轻松。
东西都是给老爹的首长带的,在家里吃了饭,等到晚上师父下班回家,老爹带着儿子女婿一块儿出去的。半车的都东西都送出去了。
师父之前猜测还是有偏差的,老爹确实是某位首长的警卫之一没错。但不是他以为的那位大首长。老爹是某位军、长的警卫连战士之一,当然也是大首长。老首长前些年也被关了牛棚劳动改造。老爹是接触不到老首长那个层面的,他呢,最开始也不是给老首长送东西。而是给他的政委家送,那位读书人,书读得多,有些事想不明白,运动刚开始,一根绳子吊死了。留下夫人和两个没成年的孩子,怎么整?战友下属啥的知道消息的,都想法子接济。可那年头儿,都过得紧巴巴的,能接济多少?楚爸退伍回来之前,一直没断过给战友领导的联系,年年都送点儿特产啥的,是份心意。运动开始之后,才不送的,后来辗转知道消息,就一年两趟的给送苞米面儿,多了没有,一次就是大半袋子。后来,那俩孩子成年都当工人,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政委夫人也改嫁了。他那东西,又让连长转到了老首长的牛棚。老首长吃了他五年苞米面儿,但一直没见到他人,都是连长转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