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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看了一眼,还是那一身素净的打扮,然后就四下里看了一圈,就没下车,直接问了,“王府里这是有丧事吗?”
问得周围的人都一愣,肖玙头都低下了,努力的忍着笑,半天才抬手,看走过来行礼的陈福,陈福也愣了,看王府看他,才回神,“回王妃的话,府里一切正常,没有丧事。”宁王是啥身份啊,王府里有丧事,那得是多大的事儿?能这么平静吗?果然是乡野村妇,一点儿见识都没有。
“没丧事啊?那穆王妃怎么穿得一身的素?哦,那是我一来,王妃觉得跟家里死了人似的呗?才穿这么丧气?”楚然还是不动。
穆婉如:……
我这叫淡雅,恬静好嘛。说谁丧气呢?你才丧气?你全家都丧气?
她蹲在那里,腿都打摆子了,“姐姐回府,是大喜事。妾身向来喜欢素色,没想到姐姐不喜欢,以后妾身会注意的。”
把姿态放得很低。
楚然这才下车,笑得一脸灿烂,但并没有上前,而是对着穆氏身边的丫環婆子说话,“快扶着点儿你们王妃呀,没看都快倒了吗?”又回头看肖玙,“这王府都什么破规矩,这不是折磨人吗?好好的人,都给折磨成啥样儿了?”这才又回过头来跟已经站起来,但站不太稳的穆氏说,“穆王妃千万别误会,你爱穿啥穿啥,跟我没关系,这事儿也不归我管。我就是乡下婆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么淡的衣裳还能平时穿。我也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咱身上都是粗布的,也没那个色。不染的,那就是孝袍子。别见怪,别见怪哈。别站着了,人都来子。赶紧的,进屋啊。”
然后大大咧咧,特别自来熟的就往大门里进,一脚都迈进去了,又退回来。直晃头,“哎妈,这也忒大了,那谁,来个人儿,给我带带路啊……”
把个村妇的派头摆了十成十。
除了肖玙努力的忍着笑,一言不发,摆出什么都听媳妇的,并且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穆氏那边儿,特别乖巧的跟楚然之外,周边伺候得人都看懵了。
大门外围着的那么些看热闹的百姓却都笑得不行不行的,这王妃也太接地气了,咋比自家的老婆子还粗鄙呢?粗鄙是粗鄙,可那话,听着就是顺耳,是怎么回事儿?
陈福到底是王府的大管家,适应了几分钟,很快就反应过来,安排人,驱散围观的人群,等王爷和两位王妃都进门了,大门一关,安排府里的事务,嘴就没停下。
大门都关了,没热闹可看了,围观的百姓才慢慢散去,都在讨论着,要是自己进了王府,估计跟楚王妃的反应差不到哪去。还有王爷在楚氏王妃面前那个乖巧的样子,咋看着两口子反过来了呢?王爷倒是更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呢?零星的也有说穆氏王妃长得好看,就是身子太弱的。有那彪悍的妇人就不乐意听,好看能顶饭吃不?那个身条,生孩子能累死她。哪像楚氏王妃,一看身子就康健,是干活儿过日子的人。
更多的人,都是带着笑得的内涵穆氏的素衣,好好的日子,谁不想喜庆着过?那白花花的,是挺丧的。还有人说人家那是素锦,一匹布料够他们过好几年的。啥素锦不素锦的,跟咱也没关系,看着还不如那粗布染出来的衣裳顺眼呢。就看不上那靠着家世,啥啥干不了的人……
说到底,能成群结队的跑到王府看热闹的,还都是百姓人家,贵权人家都讲究规矩礼仪的,没人会这么人挤人的来看别人家的热闹,特别还是宁王府的,谁还不得顾着点儿脸面了。可这普通的人家,贫穷限制了想像力,是想象不到富贵人家的生活的,天天能吃上白面,在他们看来就是皇上过的日子了。更别提什么三妻四妾的,九成九的人家能娶上老婆就不错了,养家还都费劲呢,妻啊妾的,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跟他们一样出身的楚然一言一行的和眼缘,不过是周围的市井就是那样儿的而已。都知道着穆氏好看,可那就是飘在天上的,跟他们太远了。评价不了,也不会评价。都不知道有啥词儿说。就觉得那一身儿,说是哭丧的孝袍子,特别的贴切。
到是真的没什么人讨论两位王妃的容貌,完全不一样的人,有啥好比的。
把穆氏一心想在容貌上压楚然一头的谋划给破得干干净净。
楚然推着肖玙跟在追上来引路的陈福身后,听他介绍王府的分布,看景看得还挺开心的。时不时的还跟肖玙讨论一下亭台楼阁的哪里好看,名字有什么典故啥的。好像刚刚在大门外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样。
穆婉如原本是想要陪着的,可是看人家两人那么和谐,刺得她眼角泛红,怎么看怎么闹心,干脆也不陪着了,直接回她住的东跨院去了。
下人来回话,说穆氏王妃身体不适,先回东院了,晚上再来给王爷和楚氏王妃请安吧啦吧啦的说一堆。
肖玙在穆婉如的事上,只当自己不存在,楚然听完了嗯一声就算知道了。
大门之内,你爱怎么搞卖惨那一套你就搞呗,我还乐意看热闹呢。
出了大门,别觉得就你们会利用舆论,谁不会呀。
给过你几次机会了,你非得要这个王妃之位,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自找的,玩呗。
看谁能玩过谁?
也不知道是谁给穆婉如的自信,觉得肖玙一见她就能爱得死去活来的忘了糟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