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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你最想问的是什么?随便挑一个都可以。”
姜含笑顿一下。
“你待会儿回房间要做什么?”
江上清终于露出了一点惊讶。眼尾不自觉地跟着轻微地上扬了一下,两片花瓣活了过来。
*
江上清确实说是来了灵感要写歌。但姜含笑也着实没想到,她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还能见到他站在几间屋子之间的一排洗漱台旁边,伸手敲一座屋子的门。
——别误会,不是敲她的门。她只是出来正好看到而已。
“这么晚还不睡?”
听到声响,江上清倒先惊讶看她了。
“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只是半夜醒了而已,但是你...”
姜含笑看了眼他的衣服,根本没有换睡衣,扣子系到最顶端,明显还没睡觉的样子。
再抬头一看,正是魏特莱的房间。
——等等,他们俩,深更半夜的,干嘛呢?
江上清的理解倒是终于走偏了一回,还在琢磨她的反常:“...紧张?明天要重新录制,所以睡不着觉?”
姜含笑只能就坡下驴,带一点小心机地,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嗯,任务要求的蘑菇没找全,万一明天大家全都跑去海边了怎么办。紧张。”
几个人都是独立的小屋,外面是露天空地,连挡风的树木都没有。冬日的风盘旋着吹,冷得人发抖。
江上清伸过手臂,帮她把帽子扣上。
不算多亲密的动作。他的手甚至都没有太靠近她的侧脸,只有他身上的香气一瞬间在她鼻息间闪了一下。
“没关系,明天我会等你一起。”
姜含笑还没回答。
魏特莱这时醉醺醺地打开门,“谁啊...”
“...”他看到江上清帮姜含笑扣帽子的动作,不可思议,“不是,你们两个这关系...你要秀,什么时候秀不行,非得大半夜的到人门口来,还有没有人性...!”
“找你有正事。”
江上清和姜含笑讲了晚安,让她先回去,然后转过脸,“好啦,拜托,敬业一点。让一让——demo已经快做好了。”
原来是讨论写歌的事。
姜含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这才放心回到房间,钻进被窝,彻底陷入了沉沉睡眠。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意料之外的早,天刚蒙蒙亮,太阳只在乌云外露出一线微光,并没有透出金色来。
风特别大。窗外狂风肆虐,积雪被吹得呼呼拍窗作响,白沙一样积满了窗户前的一小片石台上。
姜含笑眯着眼睛,捞起手机。
才六点多。
忍着屏幕刺激的光,她迅速调低了屏幕亮度,然后才给江上清发了条消息。
为什么要含笑:师哥,你醒了吗
为什么要含笑:什么时候我方便过去啊
两三分钟之后,手机震了一下。
S:现在就可以
S:随时可以过来,不着急的
他起床好早啊。
姜含笑揉了下眼睛,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
最终,她还是扛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飞速一翻身,起床,踩上拖鞋,下床洗漱。
她现在就想见到江上清。
*
到的时候,江上清的屋子里却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完全不符合姜含笑对他的设想。
不应该啊,他身上很香,衣服和鞋也全都干净得像是全新的一样,怎么今天反而...?
走近一点,姜含笑才发现另一个人。
魏特莱正坐在江上清旁边,叼了根烟,连着耳机。
而江上清本人正站着,斜倚在桌缘,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一件稍微大了一点的白夹克,因为有点宽松,所以在他双手抱臂的时候显出一点余裕来,再配上他疲倦苍白的眉眼,更有种沉默而风雪大作的美。
他手边的谱子也到处都是,音乐开得震天响,跟着音乐一拍一拍点头。笔在手指之间转了转,想到什么,又握住了,低头在改动什么。
“你们昨天晚上没睡觉啊?”
“我睡了,你师哥没睡。”
魏特莱瞧了一眼她的表情,看出来了,这姑娘说的是“你们”,实际上主要是想知道江上清,对他不过捎带脚而已,就翻了个白眼,“快关心一下吧,他老毛病可是又犯了。”
姜含笑无暇顾及魏特莱话语里一股莫名的酸气,吓了一跳,看向江上清,“你嗓子又不好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连他嗓子的事都知道。”
魏特莱怀疑的目光。
“有一点点头痛而已。”
这是江上清的回答,起身让她坐,“没什么,偏头痛,容易反复——你坐。”
姜含笑看了眼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耳机、midi键盘,还有一堆废谱子,然后是药瓶。一些止痛丸、布洛芬,还有看不出来的几个带滚珠的瓶子。
她抬眼看他,“你生着病,还连夜写歌吗?”
魏特莱骇笑:“不可思议吧?要不然他怎么总写苦情歌呢,你看他这病...肯定难写什么我爱你你爱我的网红神曲啊。”
“当初阿清演了那个狗血偶像剧的男二号之后,他给剧写的歌也火了,那叫一个悲怆凄凉,荡气回肠,到现在都还是神曲。”
江上清知道他想说什么,索性替他说了,“备胎神曲吧...哥,你真的要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