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sh的背影都出了门儿了，她还很缺德地在他背后煽风点火，“江师哥都没把他的代言让出来过呢，前辈，你比江师哥还要大方！下次你再内涵江师哥，就算是你没事找事，我也一定帮你！”
    Nash是Dior支线的代言人，今天是和好几个待定的人选一起来拍宣传片的，是整个场子里咖位最大的一个。
    一路上有不少人纷纷八卦侧目，瞧向Nash。Nash人虽然背影没什么反应，走到尽头的时候却气得差点绊倒，头磕在了转角上。
    化妆镜旁边的助理全都听得喷了。
    糕糕看姜含笑的眼神就好像班里的垫底生在仰望全省状元一样，敬佩，崇拜，闪闪发光，“姜姜，你咋越来越缺德了？”
    “不敢当，不敢当，主要是师承名门。”
    姜含笑好几天没这么乐过了，她摇头，摸下巴，“确实不是我质疑我师哥的名气啊…但我真的有个问题…”
    “成员弱智成这样，OceanPlus到底怎么红成天团的？”
    “——说话注意点！”旁边有人实在忍不住，低声提醒。
    这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他刚刚就欲言又止，脸色崩溃了半天，此刻见姜含笑居然这么胆大包天，连OP都敢讽刺，终于忍不住喝止，“你疯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形象？”
    “吴哥好不容易把你从一个新人带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不是为了让你随意挥霍的——”
    忘了介绍，这位是新来的经纪人，是吴亚的徒弟——吴亚确实是金牌经纪人，但相应地，他也带了不止一个艺人。现在看姜含笑慢慢步入正轨，就把自己培养的徒弟送过来带姜含笑了。
    新经纪人叫戴冷，被几个助理亲切地称为…达令，darling。虽然这外号不太符合他的形象，但他人确实还挺不错，能力也很强——除了有点轴。
    “就算在休息室，你说的话也是有可能被传出去的，到时候说不定就传到最红的那几个耳朵里了。”
    戴冷俨然一副交际达人的模样，“Nash还好一点，没那么红，但是——”
    他非常认真严肃，皱着眉头教训姜含笑，“你这话要是得罪了江上清，那可怎么办？他可比Nash分量重多了，现在是电影的宣传期，把他得罪了，咱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注意着点，见到前辈姿态低一点，记住了，啊。”
    姜含笑：“…”
    糕糕：“……”
    因为嘴OP而得罪江上清？怎么说呢，就…
    糕糕干咳，无言以对。
    她是现在唯一知道内情的人，那天都看到这俩人私底下亲到一起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在她很懂行规，也不多问，只是心照不宣。
    倒是姜含笑还挺淡定，一本正经回答，“嗯，我知道了，一定尽量不得罪他。”
    戴冷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
    等他出了门，去和负责人讨论Nash这态度今天的拍摄怎么办之后，糕糕才看了眼姜含笑，扑哧一声，笑了。
    “得罪江老师，达令考虑得还挺周到。”
    就是可惜他没想到姜含笑是个例外——恐怕她当着江上清的面说他唱得烂，江上清也不会生气。
    然而出乎意料，姜含笑的高兴劲儿过去得很快。只是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她又看不见刚刚的笑了。
    “算了，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吧。”
    “——万一以后真的闹崩了呢。”
    她支着下巴，睫毛垂着，以一种极其罕见的低落和意兴阑珊，这么说道。
    *
    Nash当然不愿意把镜头让姜含笑一个人拍完，所以就算他心里有气，最终还是黑着脸回来了。
    姜含笑在旁边笑了又笑，乐得不行。
    拍摄的过程倒是出乎意料地顺利。现在已经到了三月的尾巴，姜含笑一直以为恐怕前段日子的雪就是今年内的最后一场了，然而托策划团队的福，今天又在室内见到了场大雪。
    全新汉服系列的第一部 宣传片，将在大雪的场景里拍摄。
    鹅毛大雪里，姜含笑站在一扇红砖绿瓦的中式大门前，打了把红绸伞，上面有金色的花鸟纹，积了一层雪。她身上的襦裙下摆碰到了雪地，外面披一件斗篷，雪白又毛茸茸的领子，回头望过来时看得出脸还有一点孩子气，眼神却是养尊处优里养出来的傲然，很有贵气。
    镜头慢慢拉远，门的另一侧是Nash，眉目深邃，穿一身现代衣服，淡淡望向镜头。
    门里门外，一中一西，说实话，有点儿微妙的不匹配感，但摄影师明白后期剪辑的功力，稍微剪辑一下就是部很高级的宣传片，就比了个OK，“好，可以了，收吧。大家辛苦了！”
    姜含笑也朝工作人员们鞠躬致谢。一边走一边摘头发上的“雪花”——这天杀的“雪花”拍出来漂亮是漂亮，但全是泡沫塑料，弄到头发里根本很难抖掉，简直能烦死人。
    走到一半，被人拦住了。
    “咱们几个今天能一起合作也是缘分，一起去聚餐吃个饭吧！”
    负责人是个干练的中年女人，长发吹得蓬松，斜斜搭在胸前，有种成熟的风情，“来，含笑，我们可听说你的大名好久了！”
    姜含笑直接点头说了好。答应完了，她才看向旁边的戴冷——他果然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色，看得姜含笑发笑。
    她只是不愿意忍而已，基本的一点社会经验真不至于没有，一些礼貌规则还是懂的。就算是对Nash，如果他没有主动表现出排斥，她也本来没打算那么嘲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