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态度。”
    她天真成这个样子，江上清都心软得发笑了，随手捋了一下她的额发，“你不想见乌导？”
    这段日子被乌锋的拍戏风格快折磨成木偶戏演员，姜含笑都已经对文艺片产生心理阴影了。为了不拍戏，她都不惜连夜飞到国外去蹭秀场，又怎么可能愿意再见乌锋。
    “那我去说，你就在旁边站着就好了。”
    看见是这个样子，江上清也不愿意强迫她，没太在意地说，“我和她简单讲两句。”
    而这“简单讲两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又一次变成了大型交际花会面现场。
    “哈哈哈哈，对，是这样没错！小江，你说得对！”
    乌锋爆发出一阵大笑，“我去秀场可太受折磨了！品牌非要请我去，我真是...哪有那个闲空？而且那些总监还非要说什么‘看在乌锋艺术成就的份上才邀请了她’，好嘛，这些乱七八糟的奢侈品牌子还挺把自己当回事儿呢！拉我们过去，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抬身价而已。”
    “我看不少年轻明星挺愿意争着去的，那就别请我们这些老骨头，让他们去呗。何必拿个破入场券当宝贝。”
    乌锋从来就瞧不上乌泱泱一堆自诩“蓝血”的奢侈品，所以和江上清聊起来仿佛黄河水开闸，滔滔不绝，一席话说下来酣畅淋漓。
    江上清很自然地点头，笑说是啊，去看看就当观光了。我们含笑也就是个小朋友...带她去秀场随便玩一玩，挺好的。
    而抓紧一切时间拍戏的乌锋却奇异地没发出任何异议，反而还笑着看了姜含笑一眼。
    “也是，挺好的，出去玩玩挺好的。法国美食有不少，一定要去尝尝我说的那个...”
    交谈越发轻松愉快。江上清笑着朝姜含笑招手，喊她过来。然后和乌锋又说了几句话，很快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告辞。
    *
    雨水充沛。
    现在正是夏天，路两旁种满连绵不断的三角梅。它的花量极大，一大团一大团聚在一起，开得像在爆炸。像要蔓延到人行横道的正中间，蔓延到天上，遮盖住云层，承接住铺天盖地的雨水。
    江上清揽姜含笑的肩膀打伞，一边低头在手机上查看路线——他有好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
    雨水低沉地发出“砰砰”声，击打伞面。风从伞沿下摇曳进来，姜含笑抬头去看他的侧脸。
    这边网络情况不好，但他还是很耐心的神情，等着加载条一点一点推到尽头，没有着急。
    而很快，他就发现了姜含笑的目光。
    “冷了吗？还是无聊了？”
    他半低下头，很快问。
    “你口罩没戴好。待会儿小心被拍到。”
    “被拍到？”
    江上清一边把路线截图保存下来，一边分出精力回复姜含笑，认同道，“那记者可要高兴坏了。”
    “一年的KPI都完成了是吗。”
    姜含笑好气又好笑，推他一下，“认真点啦——哎，你把手拿开！”
    旁边一群女孩子听到一点声音，循声看向这对明显是情侣的一对男女。原本唧唧喳喳的声音立刻停下，缄口不言，眼神乱飞，互相打眼色。
    ——这两个人长得可真漂亮！
    虽然这对情侣都戴着口罩，但漂亮不漂亮并不仅仅只能根据五官评判。只用看看头身比例和穿衣搭配就知道——这两个绝对都是平时生活中回头率百分百的存在。
    “好配哦。”
    一个背着白帆布书包的女生撞撞她的朋友，小声议论，“那个女生和男生都好好看，而且你看她男朋友对她好好，讲话好温柔！”
    “——也好甜蜜！”
    她朋友也疯狂点头，又偷偷看一眼那两个人的互动。
    她男朋友从一开始就是搂着她，右手手臂展开，把她整个揽住抱在怀里，一种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抱法。
    活都是他干的。右手揽着人，还打着伞，左手拿手机查路线。但却半点不嫌累，说话好温柔。
    而在他女朋友让他“把手拿开”之后，他还不以为意，笑着用臂弯又搂紧了一点她的脖颈，低下头去小声和她说了句什么，引起一阵笑。
    “咱们大学的附中学生？”
    围观的女生说，猜测，“看着像高一高二的学生...唉，好有活力，和咱们这种大学老学姐已经不一样啦！”
    “年纪小真好啊。”她朋友也很老成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青春啊——”
    两个人相对摇头叹气。而另一边的“高中小情侣”还在你退我进，搂搂抱抱，只是头碰头聚在一起，也在小声说话，讨论那一群女孩子的话。
    “她们说什么？高一高二？你也是高中生？”
    姜含笑小小地用力推他，表情却很煞有其事，忍不住笑了，“不红，倒是爱蹭...走开！”
    其实大家都是娱乐圈里靠脸吃饭的人，谁不知道江上清这种长相最显年纪小。
    就算是姜含笑，第一次见面时也把戴着口罩的江上清错认成了高中生，更不要提这些女学生了。她说“不红爱蹭”也只是讲话挤兑江上清而已，其实心里没觉得那些女生说得不对。
    而江上清果然也没放在心上，眼睛一弯，手臂把姜含笑揽近了，“蹭蹭也不行吗？我就是爱蹭，就蹭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