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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知道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了,你还是‘想哥哥’,‘要哥哥陪’么。”他笑着,嘲弄意味尽显。
而妹妹这时才露出慌乱的端倪,她把手收回背后,牙关咬紧。
哥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眼镜链不停晃动着拂过他的脸,他的表情冷下来:“你在戏耍我?”
夏雅安拿着喇叭:“过!”
镜头追过去,戏码结束。
*
演员们正在中场休息,江上清刚刚拍了掐姜含笑的戏,现在正把她抱在怀里,快要到头发丝地关怀备至。
但是对于姜含笑来说,出戏并不是那么快速的事。
对于女主角来说,虽然这部电影是围绕她本人传奇般的一生开展的,但在明确了她的戏份最多的同时,也代表着,她注定会经历无数坎坷,最后才能一次次披荆斩棘,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民国爬到高位,扳倒叛国的军阀。
如今面对继兄就是她的第一道难关。亲生父亲无视她,继兄戏弄嘲讽她,她一次次用尽手段,一次次失败失望,最后才终于找到继兄的弱点,一举夺权。
而这个过程却是如此痛苦折磨。就像姜含笑本人想要突破现有的困境,却又一次次和奖项擦肩而过,希望了又失望,无穷往复。
江上清把她抱在怀里,感觉到她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他感觉他的心也要被她哭化了。
他拉着大衣衣襟,把她圈在怀里——她只穿了一条缎面吊带裙,在他怀里冷得发抖,拼命蹭他的温度。
太冷了会冻生病的。
江上清又是心疼又是抱歉,把她抱在怀里,带回休息室安慰。
周围片场的人全在互相打眼色,示意对方看江上清和姜含笑的样子,八卦探究他们的关系。
助理方奕留在后面,和导演打了个招呼,让其他配角先拍,然后才跟了过去。
慢慢往休息室走的时候,Wendy问助理:“网上现在舆论怎么样?”
“非常好,谁不知道AS的分量?”
助理方奕说话很小声,但也难掩盖住他浑身上下的兴奋,“这么多年了,网上说我们阿清是偶像派,什么靠脸吃饭...本来就全是污蔑!这下子看他们还怎么多嘴!”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Wendy却并没有显示出什么喜色,只是叹气,“你还记不记得,上清十八岁的时候就得过一次和AS分量等同的奖项,就是那座TBS(the best singer)?本来他那个时候就有机会翻身,洗刷掉‘靠脸吃饭’这种名声的,结果他在那种场合上直接拒绝领奖,转身走了...这一次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啊。真是愁死我了。”
“所以,他拒绝领奖是因为什么呢?”
方奕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赶紧追问,“Wendy姐,你肯定知道的吧?”
Wendy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那个原因,根本没办法公开讲啊...再说吧。”
方奕愣了愣,满头雾水。
究竟是何等严重的内情,才能让当时如日中天的国际巨星拂袖离场,放弃奖项,让十年后的今天,经纪人仍然讳莫如深呢?
*
拍戏那边被耽搁得有点久,陆陆续续有人来休息室看,劝姜含笑快点出戏。
“学姐,这就是拍戏而已,你就忍忍吧。”
齐洛皱皱眉,推心置腹道,“我们也是为你好,万一再等下去,夏导生气了,她给你减戏份怎么办?好多人在等呢。”
而江上清笑着直接替她挡回去。
“她很适合做演员,比你我都敬业。我们出戏太快才是有问题呢。”
姜含笑仍然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听见江上清给了齐洛一个软钉子,把齐洛噎得说不出来话,她就也没再出言。
等人都散去了,她才又紧了一点,抱住江上清的脖颈。
谁要齐洛的“为你好”?像他这样喜欢长篇大论讲道理的男人总是这样,觉得自己理智,居高临下指指点点——可他难道就没意识到,她早已经是年度的“电影圈最强新人”?齐洛可能会因为在片场太任性而被开掉,而姜含笑却是名正言顺的女主角,身后还站着江上清,夏雅安根本不可能轻易减戏份。
“谢谢江老师替我说话。”她小声说。
刚刚在片场,为了不落人口实,姜含笑喊江上清还是喊的“江老师”,把江上清喊得一直笑,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还喊江老师呀。”
江上清说,摸摸她的脸,语气都快软成一团云了,“都没有人了。”
“哥哥?”
江上清失笑,摇头。
助理都在喊“阿清”,她和助理讲话的时候也会说“阿清”,可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喊过。
可姜含笑看了江上清半天,始终不解其意。
外面正下着大雨,乌云滚滚过来,扑进窗内,是凛冽潮湿的风。
而他的怀里却温暖干燥,香气盈鼻,一如往常。
“老公。”
姜含笑小声说,眼睛向下瞧,看着江上清胸口的胸章,没敢抬头看他。
从没想到过这个答案。
江上清整个人都顿住了。
姜含笑小声地又喊了一声“老公”,像是只小猫在叫一样,声音也娇,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把小银钩。
那种钩,不是“上马带吴钩”的钩,也不是“燕山月似钩”的钩,而是“宝帘闲挂小银钩”,如梦似幻,色授魂予,联想到的都是轻纱帘帏,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