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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对着似笑非笑走到他身边的两位内侍说,“劳烦二位公公帮我问一声,能不能让我死前当个明白鬼?您就这么跟陛下说,我罪有应得我知道,但心中总有一二不解……能不能成全我?”
这话说得客气,听着却有点语无伦次。
两个内侍对视了一眼,感觉还是有必要去问一声,因为维家的案子都了结了,维家人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唯独维光美一直被关在天牢里,足见这货有点特殊。
内侍猜得不错,维光美的确比较特殊。
即使他不主动要求,覃静州、泠境、宣清外加一个典兰玉,也都要亲自来“验收成果”。当然,团团就没必要出场了。
于是传信的内侍一路狂奔,赶到乾清宫门前的时候,覃静州他们也正准备动身。
传信的内侍无缝转为引路,今天天气极好,覃静州他们干脆就步行过去……反正没人觉得多让维光美和气运之子二号煎熬一会儿有什么问题。
话说维光美就这么晾着,先听隔壁源源不断的哀嚎足足两刻钟,再等了快两刻钟,才总算等来了他想见的……好吧,直接来了一家子。
他深吸口气,不怀好意地问,“陛下不屏退左右吗?不然一会儿许是没无法收场。”
他是笃定皇帝姜静州跟他一样,有了些奇遇,不然姜静州怎么能抢得先机,先阻止太子继续服药,救回太子,再迅速挽回雪柔?
这里也是他一直想弄明白的地方,究竟是姜静州跟雪柔和盘托出,说动且感动了雪柔,才让雪柔对他弃若敝履,甚至毫不留情——每每回想起景仁宫中雪柔??跃起的那一脚,他都觉得有那么一刻,雪柔是真想要了他的命,还是说雪柔跟他一样莫名知道了好多将来会发生的……片段……
泠境坐在内侍搬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道,“哦?怎么没法收场,你仔细跟我说说。”
维光美僵硬地转过头来,“你恨我。为什么忽然恨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泠境嗤笑出声,看向覃静州说,“他没救了。”
覃静州也笑道:“他不把你当人看,类似逗弄小猫小狗,你的意愿喜怒并不重要。”
泠境缓缓颔首,“没错。”
希望这番话能让原主残存的执念彻底想通,她刚刚这么一想,那盘亘在心口的一团雾气正在消散。
直接看到真正的寒雪柔执念散去,覃静州对待命的内侍吩咐说,“行刑吧。”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咱们去看看隔壁那位,听说一路都在叫唤。”
维光美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嘴巴已经被孔武有力的内侍狠狠捂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柔、太子和典兰玉跟着姜静州走出这间屋子……
他完了!最后的希望也被自己葬送,原本他想激怒姜静州来着。
就在他沉浸在悔意之中,内侍一刀扎在他身上,他……青筋直冒,竟是呜咽之声都发不出来。
却说隔壁的气运之子二号表现比维光美不堪多了……汗水泪水鼻涕还有屎尿……就算内侍提前做了下卫生,这小屋也让他害得不好下脚。
显而易见,二号没有重生,覃静州他们亲眼确认过后一样让蓄势待发的内侍出手。
二号和维光美一样,即使瞪着眼睛,眼底还满是血丝,依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半个月后,因为伤口发炎从而接连?烧的二号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而维光美倒是成为了新出炉的小太监。
到了年底,姜潼庆班师回朝,覃静州在书房中跟泠境商量如何大宴群臣,他听典兰玉跟小清提起,“维光美好像接受现实了……我带人去药园路过,听见他好几次在教小太监为人处世之道。”
宣清不以为意,“学什么?如何从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到刷新马桶的小太监吗?”
典兰玉还是能勉强从维光美身上找到闪光点,“不愧是枭雄,这么快就接受现实,甚至还想笼络人,玩一出东山再起。”
宣清就笑,“似乎有点道理。”
又过了半个月,因为维光美容色俊秀且会做人,盖住了好几位野心勃勃的小太监的风采……他被巡视的禁军发现溺死在了井边的水槽里。
当这消息传到宣清耳朵里,他特地跟典兰玉说,“这死法也很枭雄了。”
典兰玉由衷道:“小说剧情里他就是病重时让所谓的左膀右臂好兄弟偷了家,明明都重生了,还狗改不了吃……”她攥了下拳,“不过他死了,我就没有剧情原配啦。”
宣清诚恳道:“恭喜。”不用典兰玉主动,他就说,“恋爱结婚是你的自由,如果你选定了结婚对象,跟我说一声就成,我可以给你们证婚。”
典兰玉长出口气,片刻后又真心感动,“谢谢你。”
她现在的男友是太医院院判的小儿子,发觉她医术了得后小伙子总找她来答疑,一来二去她俩就好上了。
话说姜潼庆前前后后追击了两个月,把南方世家勋贵那三十万联军数目削减了一半,同时没忘了捉拿联军中的各类武将以及主要充当监军的世家子和勋贵的继承人。
这些世家子们自然仓皇而逃,不知舍弃了多少心腹和亲兵,才总算逃回自家大本营。
就在这一刻,覃静州和他们这些几成割据之势的南方世家与勋贵……攻守倒置。
虽然覃静州目前的存粮和存银能支持他分兵却不支持他天下布武,但姜潼庆回京后他依旧可以让姜潼庆的副手保持一定的攻击态势……多给南方世家们点压力,方便他们继续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