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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景恒渐渐暗下去的神色,容初心中也乱成一团,哪里还管的上别的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沉声道:“既然皇帝如此安排,那假成亲便假成亲。只是希望小殿下还得多努力才好。”
早点当上皇帝,早点让她解放。
“眼下我还有要事,殿下自便。”容初说罢,逃似的捏了个诀原地消失,只留李景恒一人垂头站在房中。
夕阳的残光从他身后的窗户中照入房中,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暗色的轮廓。
李景恒的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木雕。
许久,他抬起头,转过身,正面迎上那将落的夕阳。
金橘色的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眸中的晦暗,他勾起唇角,哑声开口:
“我才不想做什么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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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回府,远远就见到自家屋顶上有人大剌剌地坐着,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她,天枢屏退下人,随手拾起路边的一颗石子,朝那边掷去。
容初从庆云宫中逃似的跑出来,落到齐王府的房顶上。恰逢夕阳西下,容初干脆坐下赏金乌西沉、彩色霞光。
不得不说,齐王府这地段甚好,景色优美,楼阁富丽,站在这边房顶上,整个皇城几乎一览无余。
如此惬意,在晚风的吹拂下,容初的心中的烦躁渐渐消了许多。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块石子袭来,容初正在出神,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石子击中,从房顶上掉落下来。
摔在地上,容初疼的倒吸了口气:“哪个王八蛋……”
刚要开口怒骂,视野中便出现一双墨色长靴,顺着靴子向上看去,容初的目光最终落在天枢含笑的脸上。
“这不是容初吗?怎么躺在地上?”
“……”容初黑着脸从地上爬起,瞪着笑得狡猾的天枢,不满道,“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天枢摇开手中折扇,无奈摇头:“分明是你修炼不到家,待哪日回天界,我得去找勾陈帝君说说,你这般半吊子……”
“好了好了……”容初认怂,连忙打断天枢的话,“今日还是干正事要紧。”
“干正事?本王可是等了你半天了。”天枢双手抱臂,“你这是做什么磨蹭了这么久?”
“……”听天枢这样问,容初就想起李景恒来。
那个坏小子,今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真是叫人头疼。
还有他的老爹与后娘,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容初对天枢道:“别这么计较嘛,日后回天界我送你一坛司命星君的宝贝桃花酒还不成?”
天枢颔首:“这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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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化作天枢的随行侍从,与天枢一同前往大理寺的停尸房。
这一路光明正大地走来,容初不禁感叹,还是身居高位办起事来方便,也不知天枢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还能捞到一个王爷当当。
这时天色已经渐暗,只剩几个守卫还在停尸房外看守。
守卫见到天枢,二话不说上前打开门上的铁锁。
房门被打开,迎面袭来一股寒意,那是为减缓尸体腐烂,特意在停尸房中放几个冰桶进行降温。
如今这个时节,哪怕放入冰桶,尸体腐烂的也依旧很快。
容初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忍不住皱了皱眉。夜风将腐臭带到屋外,门外的侍卫闻到这股味道,面色一白,纷纷退到远处,一阵呕吐。
房间里只燃着几盏油灯,现下天色暗了,油灯的火焰明明灭灭,照着容初与天枢的影子映在对面的墙壁上,诡异异常。
房间中很暗,不过还是可以看到房间中摆放着六具尸体,每一具尸体身上都覆盖着白布。
容初与天枢对视一眼,上前挨个尸体查看。
有四具尸体已经腐烂得看不出原本面目,但是根据骨骼特征不难看出,这些死者都是些十几岁出头的孩子。
另外的两具尸体保存还算完整,容初略施法术,在指尖凝出一道亮光,照亮眼前的尸体。
眼前的这具尸体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手腕脖颈间均有利器划开的伤口,再看尸体的状态,不难猜出是被放干了全身的血液而死。
“目前的这些死者,最小的九岁,最大的十二岁。”天枢跟在容初身边道,“大理寺调查过他们的身份,除去一个是普通农户家的孩子,其余均为城中流浪的乞儿。”
天枢说着,来到一具保存完整的尸体旁,为容初指出:“这个便是那农户家孩子。听他父母说,在出事的当晚他曾与其父吵过一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此再没回家。而在三日后,便有人在京城后山发现他的尸体。”
“尸体四肢与脖颈均有不浅的伤口,浑身的血液被放干,与先前的几个孩子是一模一样的死法。”
“之前城中因离奇死亡事件,百姓很少会在夜间出门,因此没有目击者。现下大理寺始终查不出个结果来,城中人心惶惶,又言是妖魔作乱。”
“妖魔作乱?”容初抬手为身前的这具尸体重新将白布盖上,道,“先前那宗案子说是妖魔所为还有些可能,这案子我看不像。”
“不如这样。”容初说着转头看向天枢,“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杀害六个孩子,其中五个为流浪的乞儿,说明凶手极有可能是有特定的目标群体。那我们就送上门去,看看那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