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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侯走进屋时,看到陆明悦正把一堆瓶瓶罐罐分门别类地放在药匣内,并且细心地在每一瓶药旁写好了备注。他好奇地逐一拿起,有解瘴气的,有解蛇毒的,甚至还有缓解蚊虫叮咬的。
他感到胸口仿若被人用娇软的小手捂住,暖心的很。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搂住美人,把高挺的鼻梁低在她细滑的脖颈内低笑道:“悦儿可否为本候准备了治疗相思的解药。”
陆明悦推开他的毛手毛脚,把散乱的药瓶又逐一放回去,紧绷着脸道:“南疆民风开放,自然少不了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太傅若愿来者不拒,自然不会发病。”
魏宁侯扳过陆明悦紧绷的小脸,对着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道:“本候自当谨记悦儿的叮嘱,此行定会洁身自好,也望我的悦儿乖乖等本候归来。”
陆明悦望着凤眼含笑的太傅,轻启朱唇:“悦儿愿等太傅平安归来。”
“等我归来,你我完婚可好?”魏宁侯收起笑脸,表情诚恳地问。
陆明悦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扭头盯着黑漆漆的药匣轻咬下唇,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会考虑此事,希望太傅给我一些时间,等太傅平安归来,悦儿定会给太傅一个答复。”
刚说完,陆明悦顿觉身子一轻,她居然被魏宁侯高高举起。头晕眼花间,太傅爽朗的声音传来:“本候定会为悦儿凯旋而归,让你身披凤袍霞帔进我魏府大门。”
翌日清晨,陆明悦睁开眼,她摸摸身边空荡荡的床铺,缓缓地坐身起来,昨夜他们相拥而眠,太傅倒是异常的老实,只是把她抱在怀中,听着太傅强健有力的心跳,陆明悦这一觉也睡得十分安稳。
“姑娘,您怎么一大早就簪上花了”南枝进来看到在床上发呆的陆明悦问。
簪花?
陆明悦微微一愣,走到铜镜前打量,果然在她耳边发现一朵浅粉色的相思花,定是太傅趁她在睡梦中时,偷偷放在她耳侧。想到他蹑手蹑脚把花别在自己耳边的模样,陆明悦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南枝看到羞涩的陆明悦亦是开心,他家老爷这番夸父追日总算是摸到点热光,赶忙助攻道:“太傅大人今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还叮嘱奴婢不必叫醒姑娘相送,让您睡个好觉。”
“太傅若是想要小姐睡个好觉,就该宿在自己屋里。”阿蛮端着水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甜蜜的气氛。
罢了,和一个能对爱慕之人下泻药的女子谈感情,无异于对牛弹琴,南枝实相地没有和阿蛮斗嘴,接过水盆同她一起伺候姑娘洗漱。
奇怪,陆明悦看向配合默契的二人,她怎么觉得自从上次遇蛇后,阿蛮和南枝很少斗嘴了,相处得还越来越融洽。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就在绝大多数人还以为魏宁侯沉醉在美人的温柔乡中时,突然传来了闽南大捷的战报。
朝堂内众臣面面相觑,不由地掏掏自己的耳垢,可是他们听错了,闽南大捷?不应该是南疆大捷吗?
待禀报战情的士官第三次喊出闽南大捷时,军机大臣将信将疑地把战报拿在手中仔细观看。
原来是魏宁侯带领魏家军和南疆的成璟将军联手,把闽南王来了个上下包抄,短短五日内便踏过闽南护城河,攻入主城,把还没来得及从暗道中逃走的闽南王周珀忠当场击杀。
之后,王势将军更是在城内发现了一批周珀忠私下炼制的兵器,并且查得其下瞒报的私兵数量居然比朝廷限定的多出十倍有余。
在奏折内,魏宁侯还指出周珀忠瞒着朝廷开山挖矿,炼制出的兵器异常锋利,削铁如泥,在攻打闽南时我方战马频频被铁钩斩断马腿,使得先锋骑兵损失惨重。
还好周珀忠承袭王位不足五年,培养的新兵们虽然手持利刃,却不是身经百战的魏家军对手。不过若是容其私下发展,不足五年便可危及到北朝江山。
庭内众臣听闻完军机大臣读完奏文,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没想到平日里窝在边疆不声不响的闽南王居然在私下里搞出这么大阵仗,还好太傅及时发现,斩草除根,绝了闽南的后患。
与门右相那群欢呼雀跃的臣子相比,白克鹏阴沉的面上毫无喜色,自从白望山在行宫被抓后,他就知道他们费尽心思在军粮上动的手脚已然暴露,可魏宁侯趁他们再次布局时已然悄悄出城,等他得知消息想警示周珀忠时已然来不及。
主宰朝堂四十余年,白克鹏头一次生出无力感,他感到滔天的权势正在从他枯败的掌中流失,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身后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白克鹏回头看去,是他最得意的儿子白秋水。
白秋水面含微笑,仿若在和门右相他们一同庆祝闽南的大捷。只是在没人注意时低头对白克鹏轻轻说:“父亲安心,孩儿和魏宁侯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路还很长,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当闽南王意图屯兵谋反被魏宁侯所杀的消息流出后,北朝的百姓皆是站在魏宁侯这一方。
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好不易才过上偶尔吃上肉,年底能攒点钱购入皎月堂胭脂哄哄自家婆娘的安定日子。偏偏闽南王非要为了能够登上帝位起兵造反,试图再次让北朝百姓陷入兵荒马乱的时局。
相比之下,一直用心辅佐文轩帝的魏宁侯显得多么赤胆忠心,明明离那金灿灿的皇座只有一步之遥,却为了北朝和南疆百姓的安生乐业亲自领兵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