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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亲赐的琴,草民一直随身带着。此刻就安放于偏殿。”
“不是朕赐给你的,是贤妃当年强行问朕要的。这还是太后重要的遗物。”萧叙轻笑,“可她转赠给了你,那日你来谢恩,朕真的十分恼火。”
弦月骇然,“草民这就物归原主。”
“不必,这琴跟着你正好。”
皇帝的伤真不轻,闲聊片刻后,张御医又亲自来为他换药,弦月便告退了。
司律亲自送他到宫门口,“明日晌午我会在派人在宫门口等着弦月公子。不过自从贤妃娘娘离宫之后,陛下不再听琴,弦月公子不必再带琴来。”
告别司律,弦月坐上马车,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皇城去了郊外。
时语冰在客栈等得心急火燎,她原本以为弦月天黑之前定归,一直等到亥时才见马车停在客栈前。
知道结果,时语冰脸色大变,“要带着年年进宫?”
第98章 弦月儿子得的是何病?……
知道结果,时语冰脸色大变,“要带着年年进宫?”
“是,陛下重伤,张太医不能离开皇宫。此举虽然危险,但只要能治愈年年,我想你也愿意一试。”
真真如履薄冰。
用过晚饭后,时语冰将年年叫到跟前,“你记着,明日若有人问你年岁,就说是五岁,问你名字便只说是弦年年。更不要透露娘亲的姓名。”
“娘,为何要说谎?”年年一本正经地问。
“因为不说话就会......等回到洛阳,我再同你解释。”
“好,以后再解释。”
时语冰被儿子认真的语气逗乐了,他虽然才六岁,但行事稳重,有板有眼,一定会牢记她的嘱咐。
夜里,时语冰和弦月默契地来长廊下。
“这个世上除了你我,无人再知晓他的身份。唯一可以令皇帝起疑的,是他的病。所以,求你无论如何,都要坚定地说他是你的孩子。”
“他就是我的孩子。”弦月道侧眸,“他生于乙丑年冬,那年洛阳岁末大雪纷纷。你说瑞雪兆丰年,故而取名年年。不论何时,无论面对何人,无论遭遇何种刑法,我都会这么说,绝对不改口。”
时语冰抱着手臂,在廊下垂眸轻笑,她的担心是多余,弦月他一定会护年年周全。
时年年初次进宫,宫门口身披铠甲手持大刀的侍卫异常魁梧。
一个细眉长目、不苟言笑的的宫人领着他和爹爹。他今年六岁,母亲却教他改口说自己只有五岁。
所见之处,亭台楼阁,宫阙廊桥,气势恢宏磅礴。他规规矩就跟在爹爹身边,不敢高声说话,不敢疾步快行。
“陛下这会儿在御书房,张御医随侍左右。”宫人回眸看了他一眼,“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
这是时年年在洛阳时常听的话。
宫里的人仿佛有着一样的神情,低眉敛目,面无表情,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直到遇见路上一行人,为首的女子身着华服,珠钗环绕。
“给贵妃娘娘请安。”
“陛下要听琴么?”贵妃问司律。
“奴才只是奉命接公子去御书房。”
贵妃瞥了眼年年。这个眼神带着几分轻蔑,时年年不由地微微一颤。
司律行过礼,又带着弦月和年年往御书房走。
从宫门口到御书房,年年觉得自己走了有半个时辰之久。
“陛下在正殿休息,公子不必前去拜见,张御医已经在偏殿等候。”
年年随后被领进一座宫殿,顿时寒意袭人,他不敢乱看,只跟着父亲坐到木塌上。
“弦月公子”
“劳烦张太医了。”
弦月领着时年年,要他行礼。
眼前身着官服,一脸笑意的人就是娘和爹口中的张御医,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大夫都年轻。
行了礼,大人们正寒暄,时年年不自禁地往门外看去,正殿大门紧闭,十数个高大的侍卫守在门口。
皇帝就睡在这座宫殿里。
“让我来为小公子把把脉。”
时年年慌忙撩起袖子。
张御医询问了几句,用不了多久就确诊了病因,寒症。
“我开一服药,先吃半年,过了整个冬季都没有发病,那便再吃一年半,就能彻底治愈。”
整个过程比想象的轻松,御医开好药方,又吩咐宫人去药库拿药。
弦领着时年年道谢。
时年年微微松了口一口气。没有人问他年纪,也没有人问他母亲是谁,等拿好药就能离开皇宫。
等了片刻,有宫人进殿来,“弦月公子,贵妃娘娘请你前去觐见。”
弦月神色微变,“年年,在这里等爹。”
看着爹爹离开,年年略微局促。只能盯着桌上的点心,装在彩色琉璃碟子里,样式也十分好看。
“小公子,请随我来。”
没过一会儿,那个眉目细长的宫人又出现了。
爹说过要听这位宫人的话,时年年只当宫人要带着他去找爹,可他竟将自己带往正殿,天底下地位最尊崇的人所在之处。
“小公子自己进去,我还要得去贵妃娘娘那儿找你父亲。记得向陛下行礼。”司律叮嘱道。
时年年看着宫人离开,干咽了一下,全然六神无主。门口的侍卫将门打开,示意他进去。
他陷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