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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姜祎成现在可以确定,祁旻和叶莲娜等人都是被模因监管所重点监视的对象,不可能到现实世界来“为祸人间”——这么一想,她好像明白为什么祁旻这些人身处高位却屡次进局子,被Meme当作犯人看着了。
“瓦格纳的事儿,咱们不用担心了。”姜祎成躺在她柔软的枕头上说道,“他是现任远航设计院院长,比咱们平民百姓自我保护的能力可强多了。而且那些折磨舒钰的人,现在也不可能在现实世界折磨别人了。”
“你是说,那些……人,被限制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了?”林辰乐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作为一个“新人”,还是下意识地把到现实世界称作“回到”,这是跟那些已经进入地府过的人们有很大差别的。对于像姜祎成这样出生过好几次的人来说,到地府才是“回归”,这也是因为地府的常驻居民过得实在太舒服——那可是“活人”偶尔进一次地府的体验没法比的。
“嗯,算是吧。”姜祎成回答道。
“所以他们已经进监狱了?”林辰乐显然有点儿高兴。他也是听过舒钰那盘磁带的人,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肯定会觉得那些实施折磨的是“坏人”。
这个问题让人难以回答。林辰乐不知道集团顾问吃自食其果,而姜祎成也不能把他们非法实验的恶性案件传播给别人。
她只是模糊地说道:“算是吧——总之是不会对现实世界的人造成伤害了。”
“那太好了!”林辰乐立刻说道。
“但也不能太大意。”姜祎成又有些不放心地加了一句,“这件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咱们肯定不应该继续掺和下去。”
“是啊,他们既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总归还是有危险。”林辰乐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知道集团为什么要帮助隐藏这件事儿的痕迹……”
“集团?”姜祎成听他这个说法不禁有些诧异,忍不住笑道,“你作为火星公民,怎么也直接管我们集团叫‘集团’呢?”
作为星际开发集团下属职员,日常称“集团”就像地球时代的有国籍人士日常称“我国”一样,是一种对于身份认同的自称。当然,隶属于其他经济体的职员也是一样,例如新月集团的职员也会称“集团”,显然就是指他们新月集团了。
听姜祎成这么质疑,林辰乐装作有点不开心地抱怨道:“怎么这样儿啊,我出生在火星就不配当集团人了么?我的社交平台账号也是在星际开发集团分区,进行营利也是给集团交管理费的呀。”
姜祎成这才想起来,林辰乐也不是一点儿收入也没有的。虽然他把“一橙的相片集”经营成图站卖点儿周边,也是依附于宜居行星直播频道的产出,甚至还跟侵权擦边儿,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工作的一种。只要是在集团管辖范围内的工作,无论赚多赚少,都可以称为是星际开发集团的职工。林辰乐自称是集团人,倒没有任何问题。
“没想到你现在也是集团人了。”姜祎成故作静雅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咱们集团的火星公民,应该是不多见的。”
“那集团最多的也不是地球人吧?”林辰乐有些不服气地说,“住在地球上的,应该还是新月集团的职工多一点儿。而星际开发集团的业务,主要还是跟空间站居民相关。”
星际开发集团从名称上便能知道其主要负责的领域,而新月集团的名字起得有些抽象,但大家也都知道它是更偏向行星城市与生态建设,及食品日用品工业的。
因此根据地府对每年新增常驻居民②的普查统计,住在地球上的非失业人口③中约58%均为新月集团职工或退休职工,其次人数最多的星际开发集团职工占22%,剩下隶属于其他集团的人,则主要是以小型企业员工或自由职业者为主。总而言之,人的居住环境是跟工作密切相关的,二者之间会互相影响。
“说起来,祎成你为什么要住在地球上呢?”林辰乐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姜祎成原先作为远航设计院的院长,再早又是飞船设计师,肯定是常年在空间站呆着的。而舒钰的职业可能林辰乐不是非常清楚,但通过莫里茨·瓦格纳的关系应该也能猜的到,她的职业肯定也是跟集团做星际建设和通讯的核心业务有关。姜祎成和她原来的配偶工作都是呆在空间站里,家却住在地球表面,就算一周只回一趟家,这么来回跑都显得有点儿费劲了。
这个问题值得好奇,但对姜祎成而言,却又勾起了一段往事。
在这里建造这座房子,并不是姜祎成这辈子决定的。事实上,在很久很久——可能得有六七十年——以前,她和舒钰就曾一同幻想将来在沙漠的绿洲城市建一座生态别墅。
那时候她们还很普通,换句话说就是穷。因为资本循环要靠促进消费,普通人受到消费主义的鼓动,时刻都处于物质欲啊望难以得到满足的情况之中。只是姜祎成和舒钰当时也都习惯了当普通人,把成为富人、挥霍钱财等等当作从纯粹的想象。既然是想象,也就相当于可以随便想,因此姜祎成想象她们要有一个可以并排停穿梭机的“超大”停机坪——虽然在现在看来只能停两架穿梭机一点儿也不大——还要有穿梭机,而舒钰认为她们最好还是要生活在光照充足、干爽舒适的环境中,有欧式园林般宽阔漂亮的生态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