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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月圆拉着人一路离开了星阑殿。
“你要带我去何处?”被拉了一路的男人终于停下脚步甩开了手。
“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许月圆忐忑转身看向哥哥,惊愕地发现哥哥正抬手解着面具的带子。
许月圆愣在原地,想起之前跟自己的鲁莽行为,她鬼使神差地去亲他,两人一同跌到草堆上,她还未经同意去解哥哥的面具带子。
哥哥这是破罐子破摔啦?!
“不不不,哥哥你别解,我其实不想看。”
面具已经落到男人手里。
许月圆慌忙遮住眼睛,“将面具戴上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想看哥哥的长相了。”
“为何不看?”
透过手指缝,视线所及之处正是哥哥的胸膛,白色衣襟交叠并无一丝褶皱,指尖握住她的手腕往下拉,掌心温热动作温柔,与暴君那种粗鲁的行径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一晃神,眼前已全无遮挡,她无数次幻想过哥哥的容貌,此刻终于能见到真容,可许月圆怎么都不敢抬眼,身侧那双手依旧握着她的,如春风拂面那般轻柔。
“妹妹?”温柔的声音唤道。
嗯?许月圆心中期待又激动,她终于可以与哥哥坦诚相见。
她缓缓抬起头,见到了男人的容颜。下一瞬她惊骇地后退一大步,双眸颤动,张了张唇难以置信,“怎么是你?!”
第18章 你方才叫他什么?
身着月色锦袍,手持白色面具的男人竟然是宦官贺兰晦!
“哥哥......”哥哥就是贺兰晦?贺兰晦就是哥哥?!许月圆本能地摇了摇头,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嗯,妹妹。”贺兰晦浅笑着,眉眼温和,一副戏谑的模样。
“我不是在叫你哥哥!!我是在叫我哥哥!我、”许月圆舌头打结,脑子里全是疑问,哥哥怎么会是贺兰晦呢?!
难以置信地夺过贺兰晦手中的面具翻看,不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是哥哥平日里戴的那个。
贺兰晦朝着她伸手,许月圆本能地躲开,他的顿了顿,只顺过她耳边的鬓发,神情忽而忧伤,“我只是个太监,让妹妹你失望了。”说完便侧过身要走。
“等等!你等等!”许月圆追上去,她现在脑子里塞得就是一团乱麻,“我没有失望,我只是、只是太意外了。”
贺兰晦瞬间勾起唇,“那你再叫我一声哥哥。”
许月圆立张了张嘴,总觉得有何不对,一声哥哥压在胸腔怎么都喊不出来。
“谁在那鬼鬼祟祟?”远处经过的禁军驻足问道。
贺兰晦闻声立刻戴上面具,“跟我走。”强行拉过许月圆往前跑。
两人一路往前狂奔逃到了望台上。
许月圆甩开贺兰晦的手扶着栏杆大喘,“你究竟是不是我哥哥?!”
跑了那么久,贺兰晦气息依旧平稳,衣裳也不见一丝凌乱,态度始终不明,“我在郊外为了你和刺客殊死打斗,妹妹却说这种话?”
知道郊外刺客之事的人只有她和哥哥,贺兰晦真的是她的伶人哥哥,“哥、哥哥。”
贺兰晦又伸手,这次她没躲,任由他抚了抚自己的头,“你真的很像我的妹妹。”
“哥哥......”许月圆心间生出一丝感动,原来伶人哥哥也早就将她当做了亲人。
“若非亲眼见着她被烧死,我还以为你就是她。” 贺兰晦的手往下,滑到她手腕上,摩挲着她的的银镯。
什么?许月圆恍若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笑容瞬间僵住,美好的幻想瞬间支离破碎,“是什么意思?”
贺兰晦不回答,反而抓起她的手腕,“这个镯子真是你母亲买给你的?”
“是。”
哥哥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许月圆彷徨无措,心中的一直以来的信仰仿佛坍塌了一角。
“你为何要救我?就因为这个银镯子吗?这原本是你妹妹的镯子?所以你误认我是你妹妹?”
又想起郊外遇险时,哥哥命阿绫带着她逃命。她一直以为是阿绫跑反了方向,如此看来,是哥哥,不!是贺兰晦故意的!
“你发现我并非你妹妹,所以命阿绫带着我回到皇宫,并非是它弄错了方向,你本就是来抓我回去的。”
看着神情激动的许月圆,贺兰晦始终淡然自若,“你误会了,我妹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她这一生从未踏入中原的土地。”
“那还是因为这个镯子。”许月圆顿感委屈,眼眶发酸。
“你知道歧月国么?”
许月圆摇头,原来自己一厢情愿将伶人哥哥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她好想哭。
“你手上的镯子原本是歧月阏氏最重要的首饰。”
“你妹妹是歧月国阏氏?”
贺兰晦摇头否认,“我妹妹是歧月国单于和阏氏的女儿,我是他们的养子,灭国时叛军烧了整个王宫,我不在王城之中,所以幸免于难。”
“原来如此。”贺兰晦的妹妹身世比她惨多了,自己在这里纠结他是不是真心对自己好,显得无理取闹。贺兰晦他是个好哥哥,却不是属于她的哥哥。
“这镯子既是你亲人的遗物,我还给你好了。”
许月圆想褪下手腕上的银镯,用了几次力褪不下来,明明圈口不小。
“戴着吧。等我复国之日,你再还我。”贺兰晦说完转身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