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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听其他宫人说,交付定情信物之后还有做另外一件事,“哥哥,我想亲亲你。”
哥哥不言语,这是默许了。
许月圆踮起足尖,伸手轻撩起面具,第一眼被吸引并非哥哥的唇,而是哥哥的下颌,刀削般坚毅迷人。
萧无烬抿了抿唇侧开脸,躲闪不及,温柔的唇便贴到他的唇边,蜻蜓点水般的一触,掀起了惊涛骇浪,面具下的双眸骤然睁开,握紧的双手手背青筋暴起,许月圆的手臂又在此时环住了他的腰身。
两人紧贴在一道,已然是亲密情人。
喜悦弥漫于心间,许月圆的唇止不住地向上弯,又往哥哥怀怀里钻了钻,“哥哥,你是我的了。”
萧无烬鬼使神差般用双臂回抱住她,淡淡的馨香四溢,平心静气。
带着丝丝凉意的晚风,并不能改变她心间的融融暖意,许月圆就这么心满意足地抱了哥哥许久。
“时辰到了,你不该回去了么?”萧无烬开口,伤口坚持不了多久,额头已经冒出些许冷汗,若再拖延,月白色的锦袍将会被血色浸染。
“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暴君受了重伤,可能马上就要死啦!”许月圆欣喜地宣布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萧无烬面具之下的脸色渐渐阴沉。
“所以今夜我不回去也无妨,反正暴君人在军营里,我可以陪着哥哥一整夜。哥哥你高兴否?嗯?”
横在许月圆背后的手掌捏成了拳,“嗯”
“等暴君一死,我们就离开皇宫远走高飞好不好?”光是想想就兴奋。
哥哥不说话了。
“哥哥?”
“嗯。”应答声轻不可闻。
太妙了!许月圆得了哥哥的回应之后愈加欢喜,手臂愈加用力地环住哥哥,忽然听得一声闷哼,夹杂着痛苦。
“哥哥你怎么了?”许月圆立即察觉到了这一丝异样。
“无事,练剑时受了轻伤。”萧无烬咬牙隐忍。
许月圆立即挣脱怀抱拉开两人的距离,隐隐闻见血腥气,恐怕不是轻伤那么简单,难怪哥哥昨夜不来见她,“哥哥你让我看看!”
萧无烬立即后退几步,“并无大碍,我该回去了。”
“可是、”许月圆忧心极了。
“明日子时,还在此处相会。”萧无烬定下下一次私会时间与地点。
“好、”明日还能见到哥哥,许月圆心里又忽得松快了些,“哥哥要小心伤口,要等伤好了才能再练剑。”
嘱咐了很多话,等哥哥一一答应之后,许月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走。走到了下一路口,许月圆提着宫灯驻足,怎么那么巧?萧无烬受伤,哥哥竟然也受了伤?
心中生出有个近乎疯狂的猜想,方才那个人也许不是哥哥,也许是......
嗐,不可能啦,许月圆摇摇头,暴君都快死了,怎么会扮作哥哥来欺骗她?她怎么会生出这种蠢念头,真是越来越傻了。
在外徘徊了许久才回到未央宫,走到门口看见殿中灯火通明,有个小宫人从未央殿里出来,端着个木盆,木盆里装得竟是沾了血的衣裳。
许月圆悄悄走到门口,萧无烬大刀阔斧地坐在木塌之上,上半身缠着纱布,几位御医正围着他。
他怎么不在军营养伤?
她悄无声息地跨进殿中,与其他宫人们站在一道。
静待了片刻,殿里的其他人纷纷告退,许月圆企图浑水摸鱼一道溜走,在门口被贺兰晦拉了回来,“你留下来侍候陛下,若陛下有何不适,立马出来禀报。”
萧无烬依旧赤着上身,纱布缠裹着右肩和胸膛,看起来伤得不轻,倘若再下点功夫,暴君不就一命呜呼了吗?妙啊!
“取件衣裳来。”萧无烬开口吩咐。
“是。”
压抑了心中喜悦,手脚麻利地从衣柜中翻出新的袍子为萧无烬披上,跪在地上,从上至下扣盘扣。
一切完毕之后,她起身退到旁边。
“这个,赠你。”暴君伸手到她面前。
一条金链子缠绕着萧无烬的手指间,垂落下来轻轻晃动。巧夺天工,镶嵌着九颗水滴状的宝石,这些宝石也并非寻可见,晶莹剔透如同冰糖般,细细看宝石颜色有异,在烛光下显得五彩斑斓。
许月圆瞬间就心动了,并未她贪财,而是这条项链实在过于华美精致,足以虏获天下所有女人的芳心。
链子递到她面前,被一双杀戮无数沾满鲜血的手。
这是要送给她?!许月圆本能地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女人不都喜欢这些么?”
“奴不敢要。”
下一瞬暴君生生擒住她的手腕,粗粝地手掌抹在凝脂般的皮肤上,叫她头皮发麻。
手心被掰开,悬挂于暴君指间的链子就怎么坠落到了她手中。
恍若被塞了个烫手山芋,不敢扔,也不敢收紧袖口。
静默片刻,萧无烬开口问,“孤受伤,你怎么想?”
啊?许月圆心中讶异,暴君竟然主动同她说话,“奴觉得......奴觉得十分痛心,期盼着陛下能早日痊愈,奴、”
奉承的话还未说完,双白玉般的手指指尖伸过来捏住她的下颌,萧无烬的脸越来越近,许月圆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要......
那丰润的唇并未印上来,萧无烬的鬓发擦过她的鬓发,来到她耳边,“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