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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荆芸灵不在,风无谢竟连饭都吃不下。他怕是心里在担忧荆芸灵......大概此刻躺在床上都念着荆芸灵吧。
一阵细微的风刮过,姜宜觉得有些凉,拢紧了外衣。她微微掩了掩窗,往桌前走去,给杯中倒上了方才还未喝完的那壶酒。只是再次转头的时候,眼帘里落入了一道白影。
她眼睁睁看见这白影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屋内蜡烛瞬间熄灭,变得漆黑一片。她神色淡然,顺手抽出了桌上的长剑,在白影靠近的时候,扬手刺了过去。
剑刺穿了眼前的白影,剑口沾上了血,一滴滴往下掉。
姜宜松开手,衣袖微微挥动,长剑从中间折断。白影逐渐散去,隐隐约约化作了一瘫血红,随着断裂的两截剑落在地上。
感受到手上被溅上了血,姜宜往衣袖上胡乱抹了一下,随即走到了熄灭的烛火旁,运动灵力重新点燃了蜡烛。
她定睛往地上看去,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小鸽子,只不过浑身都长着红绿相间的羽毛,头顶和额头是雪白的一片。此刻正立在地面低头啄着那摊血。
姜宜面上一慌,忙蹲下身制止,“襄襄,这个不能吃的!”
小灵鸽再次啄了一口,只是吃的快,狠狠噎了一下,又将东西吐了出来。它尖叫一声,随即扑扇着翅膀,从窗外飞了出去。
“襄襄!”
姜宜朝着窗外喊了一声,见它径直飞远了,推开门就跑。
她跑下楼,随手拽着门口的客栈伙计就问:“可知这附近有无竹子?”
小伙计见她这把惊慌的神色,也变得一并紧张起来,“有.....就在,就在这后面,顺着山路走上去,会有一片小竹林。”
“多谢。”姜宜淡淡一笑,忙不迭冲了出去。
姜宜依着他的话绕到了后方,见着一条布满杂草的小径,就着能走的路走了上去。
不多时便走上了山,她环顾四周,只瞧见各色各样的花草和小树,并未瞧见哪里有竹子,一边继续顺路往上走,一边喊着“襄襄”。
然而并未见那小灵鸽的影子。
直至穿过了一片矮小的灌木丛,她才看到了客栈伙计所说的小竹林。
“呼~”姜宜轻吐了口气,往竹林里跑去,轻声喊道:“襄襄?”
这一声话音刚落,耳边传入了一声猫叫,一道黑影朝她扑了过来。尖利的爪子碰上了她的后颈,抓出了一道很深的血痕。
姜宜痛呼一声,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不是野猫,那东西已没了踪影。她轻轻捂了捂伤口,眉头皱成一片,此刻又听见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尖叫。
这是襄襄的叫声。姜宜顺着声音往前走去,果不其然,在一棵翠绿的竹子下瞧见了小灵鸽。它正在啄着地面。
姜宜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的头,低声道:“襄襄,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东西不能胡乱吃的,否则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小灵鸽似乎是抬头看了它一眼,回应了她一道低低的叫声,随即又往地上啄了起来。
“罢了,你自己啄吧,我去附近找个地方坐坐。”她摸着伤口,站起了身,“你一会儿吃好了,记得过来找我。”
襄襄是她有记忆时,便跟在她身边的。她记得从前听山村里的老伯说,这不是鸽子,是一种叫做灌灌的灵兽,生于青丘山中,在其他地方,都是见不到的。可也奇怪,这些年,襄襄一直都跟着她,似乎是与她心意相通,能听得懂她说的话,能帮她找东西。
先前她帮着顾拂抓兔子,就是襄襄帮忙的。它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瞎吃东西,瞧见什么都喜欢啄进嘴里,吃得不顺畅了,又会吐出来,身子不舒服,还得啄些地笋,才会好起来。
姜宜离开小竹林,在附近随意走动了下。方才走了些路,眼下身上有些热,她找了个风大的地方,挨着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天色昏暗,她坐下后才瞧见这里似乎是到了尽头,下方是一片山崖,瞧不见底。
这边上都生满了花花草草,方才倒还真没注意到,再往前走些就要掉下去了。
襄襄回回去啄竹笋,至少也得花一个来时辰,她偏头靠上石头,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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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谢在房中静思了许久,仍是不想睡。
他发现自己现在脑子一静,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姜宜。尤其是回忆起那话本里的内容,恨不得此刻就去找她问清楚,她现在喜不喜欢荆绪扬,又喜不喜欢他。
“师兄?”敲门声乍然响起。
风无谢一惊,忙问:“怎么了,你还没睡?”
“师兄,不好了!”沈楠径自推开了没有关上的门,冲了进来。
风无谢揉了揉额头,“什么不好了,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师兄,小九不见了!”
风无谢愣了下,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呢,什么不见了?”
“方才我从外面回来,客栈的小伙计同我说,小九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还问他哪里有什么悬崖河道,你说她是不是想不......埃?师兄!”
风无谢没来得及听他讲完,匆匆跑出了屋子。
悬崖。他只听见这两个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一直想着那白发老者说的话,都将小师妹给抛开了,似乎吃饭的时候姜宜同她说话,他都没怎么理会。
真是个木鱼脑子。
风无谢一路锤着自己的额头,绕去后方跑上了山。幸而他对这里比较熟悉,哪里有河道,哪里有悬崖,心里都很清楚,也识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