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搞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才让她突然就变了？
    难道……是七年之痒了？
    视线划过她被封野重新系好的鞋带，赫连暄手指微微蜷缩，继续往远了挪挪挪，一边缓缓地拖着哀莫大于心死的腔调，“我也不知道啊。”她猜，也许是因为她、封野、系统已经组成了一个命运的闭环吧。
    微顿，赫连暄想了一下，慢吞吞地问道：“我能不能先离开了？”他想问的问题多，她想问的问题也不少。
    比如，他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酒吧。
    ……
    就可惜现在真不是能闲聊的时候。
    赫连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片真心喂了狗的阴郁气息，絮絮叨叨地叮嘱封野该怎么配合她，因为她想要悄悄的搞事，然后惊吓全船的人……念叨了半晌，她瞄了封野一眼，站起身，又瞄他一眼，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
    封野脸色微微一黑，站在原地，也没拦她。
    慢慢吞吞将要走出船舱角落的赫连暄倏地顿住，一回身，朝封野露出灿烂的笑容，“封野，我真高兴，你也一起回来了。”
    封野也笑了。
    又匪又帅，还有点儿嚣张。
    赫连暄后退一步，笑着转身，一瞬，她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地走出了船舱角落。
    *
    临近傍晚，深浅不一的乌云被急骤的海风驱赶成了一团，铺天盖地地罩住了整个天幕，光线陡暗，风雨将至。
    船长室里，棠千岚的下属正在汇报老马的意外身亡。
    “小涟儿，你哪儿来的金币？”棠千岚浅浅微笑，向赫连暄问了一个似与老马无关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忙成狗的阿右立的flag又倒了！
    事不过三，再给阿右一次机会！！！
    〓
    第18章
    阴云密布的天空愈发黑沉得似要塌下来了。
    正在眺望着窗外的赫连暄收回视线，微微弯起眼，半真半假地回答棠千岚，“我在上船之前捡到的行礼箱里有几条烟，上船之后，我就把它们都换成了金币。”
    启明星号游轮上的物价很迷，她在酒吧里撒出去的金币，细算起来，也就是约等于拿了几条烟，换了几瓶酒而已。
    倏地，一道闪电划破了昏暗的天空，雷鸣重重地一炸，倾盆的暴雨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冷白的电光一闪即逝，赫连暄突兀地弯成新月弧度的红唇映入眼帘，棠千岚略微讶然地挑眉，小毒蝎又想蛰人了？
    视线不紧不慢地掠过换了身印花T恤搭工装裤和运动鞋的赫连暄，棠千岚眸含笑意，“怎么换了身衣服？是不是受伤了？”
    棠千岚的问题问得很跳跃，赫连暄眨了眨眼，微笑，回答得很正经，“没有受伤，只是被溅到了些血迹。”
    静站在一旁的下属嘴角微抽，视线左瞟右瞥，神情愁苦，活像是初见了祸国妖妃的大内总管，急着替昏君操碎了心。
    “小涟儿，你说，怎么启明星号的结构布置图的失窃线索刚查到老马身上，他就意外地死在了酒吧里呢？”
    棠千岚走近，伸手捏着赫连暄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目光微淡，像攒了一抹细雪。
    赫连暄乖顺地仰面，漂亮的杏眸清澈黑亮，盈满了单纯和无辜，“棠姐姐，你是在怀疑我吗？”
    “只是随便问问，姐姐我手下的人都太笨了，他们既找不到证据证明你只是目击证人，又找不到证据证明你是杀人凶手。”棠千岚倾身靠近她，微凉的指腹碾过赫连暄红润的唇瓣，她的声音贴在她的耳畔，温温柔柔地问，“你在酒吧里，让人碰了？”
    轰隆！
    仿佛剧烈的大爆｜炸般的诡异声响腾起，一道丈粗的触手划过船长室，犹如炮击般和启明星号游轮短兵相接。
    雨屑碎散。
    大海在翻滚。
    启明星号在摇晃。
    仿佛天与海在咆哮，在嘶吼，触手重重地拍击，将海水和暴雨被鞭笞成了水雾。
    “启动警报系统。”
    瞬间就反应过来的棠千岚冷声下令，并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船长室。
    “小涟儿，躲好。”
    话音未落，棠千岚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赫连暄的视野里，船长室里唯有余音飘荡。
    被她松开的赫连暄站在原地，微微歪着头，缓缓绽放出了愉悦而粲然的笑容。
    嘻嘻。
    封野之外，暄姐欧皇实锤了。
    “小嫂子！快走！走这边！野哥——就是你老公封野，他马上就到！野哥马上就会来救你了！”
    踩着一地碎裂的玻璃，准备跳窗的赫连暄循声回头，就见一个眼熟的斯文俊秀的狐狸眼闯了进来。
    “是封野让你来监视我的？”赫连暄漠然地扫视了他一眼，倒也丝毫不意外。
    明明已经默认了不会插手她的事情，私下里却又暗搓搓地钻空子——是封野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了。
    她也大概猜到了，也许是当时和狐狸眼一起离开酒吧的芙蓉美人说了些什么，又无意间被封野听到了，所以，封野才会有所怀疑，于是，刚好出现在酒吧了。
    赫连暄还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了事实，她分心想了一下上辈子。
    在她的记忆里，上辈子的封野身边并没有狐狸眼——也不知道重生后的封野还蝴蝶出了什么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