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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字比课上讲得那些更复杂,比起文字,更像是……咒。
一种特殊的咒。
好多字的走向,倒是和她现在所使用的咒的画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钟萦艰难地读了几个字,句不成句,词不达意的,干脆放弃,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严寄措辞一下,将其转化为通俗易懂的话,说道:“上面说西南有异象。几个月以来,在西南各个城市,曾有十余人在城中正常行走时,忽然进入到一个村庄。”
“忽然进到一个村庄?什么样的村庄?”
“据亲历者描述,村庄中浓雾弥漫,看不清地处何处。村中房屋都是破败腐烂的,不似有活人居住。这十几人都是在村口站着不敢入内。但有一人进了村子,他说,他在村子中心看到了游荡的鬼魂。”严寄顿了顿,“大批的鬼魂。”
钟萦费解道:“鬼魂?”
在现今地府的作用下,人死后会来到地府,甚少会有魂魄逗留人间。如果不愿离去,就会化为怨灵,怨灵作祟人能感受到,但其本身是人眼所看不见的。什么样的地方会四处游荡着鬼魂?还是人肉眼可见的鬼魂?
严寄应了一声,翻过一页,继续说:“据他描述,看到的鬼魂是人形的,透明的,能用眼睛看见,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目前只有他一人这样说,具体情况如何,还未进行查证。”
范弱年来阎王殿就是了解此事,然后去做调查,解决问题的。
钟萦了然,又问:“进入村庄的人没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严寄:“没有。出现异象的城市之间相隔并不近。这些人也只是生活在当地的普通人。进入村庄的人是随机的。与其说人的随机性,不如说是这个村子入口的出现是随机的。”
钟萦:“就是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忽然就发现身边景色变了,就进到了一个村庄中。”
严寄说:“不错。还有一事。”
钟萦问道:“什么事?”
“这些进入村庄的人,进入村庄之后,不到十分钟就会出来,不过他们出来的地点,并不在原本的城市,而是另外的地方。”
“有点像传送阵。”
“是有一点像,但只有从开始和结果来看,能这么解释。传送阵只是单纯的传送人,并不会在传送途中经过什么地方。和传送阵还是有些不一样。”
钟萦道:“我感觉,像是这个村子在四处都有入口,这个城市进入的人,会通过另一个城市入口出去,这才造成了传送的假象。”
钟萦看见他向着自己微微偏过头来,眼中似有光芒闪过。严寄语调高了一些:“嗯,就是这样。”
一直以来她都不害怕和严寄对视的,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她却觉得严寄的目光有点灼人,招架不住,不禁低头去看她看不懂的书,只觉得目光灼灼,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努力忽视,道:“那这些人后续都怎么处理了?”
严寄说:“进入村庄的人都没什么大碍,这几人进去之后,不到十分钟就会回来。已经全部除去记忆,送回家去了。”
“大概情况便是如此。虽然亲历者都已经消除记忆,但有几个人是在闹市区消失的,目击者不少。此事在西南已经传开,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严寄合上书,将其放回书架。
钟萦看他行动,联想他方才的话,问道:“你也要去是吗?”
“没错。”
按理来说,这种程度和这种类型的事件,严寄做为阎王知晓是必然的,但完全没到需要他亲自去处理的程度。
严寄转过身来,背靠着书架,看着钟萦道:“不用担心,此行并不危险,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去确认,所以我会去。”
钟萦:“哦。”
严寄道:“我会很快回来的,姐姐想吃什么菜,可以列一个菜单出来。”
“……”钟萦默然片刻,“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
再说下去钟萦恐怕就要夺门而出了。
严寄转了话题道:“放心,最多五天。”
钟萦魂不守舍地点点头,抬头看着他,忽然间又鬼使神差道:“你可是地府阎王啊,这么离开没有问题吗?”
严寄:“地府自有一套运行规则。没有我,它也能继续运行下去的。”
钟萦听着他的话,脑海无端地出现一个词:符号。
阎王对于地府来说,恐怕更偏向于是一个符号。一个镇压众鬼,保证鬼城能按照既定规则运行的符号。虽然很多人说他怎么残暴怎么冷血,但这些传言都是基于六百年前他上任时,所作所为而得出的结论。自那以后,他并没有对谁做过什么。
钟萦和他相处得越久,越感觉他根本就和传言中的模样天差地别。除了他眼神凶一点外,和他人口中的阎王一点都不像。
钟萦想了一下,如果要类比的话,严寄更像是像她儿时在小区里玩,那个跟在她身边,比她小的小男孩。会追着她叫姐姐;会在她调皮捣蛋的时候,帮她把风看有没有人来;也会在她口是心非说不想吃零食的时候,去买来,然后给她。
但只是类比,严寄和她儿时的玩伴也并不像。
很多时候,严寄给钟萦一种熟悉感。就好像,他本来就该如此。
钟萦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到严寄向她这边靠近过来,越来越近。在两人距离只剩一掌时,从她身旁俯身,拿起了桌上的泡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