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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萦也愣住一瞬,抿抿唇问:“真的?”
“嗯。当然。”严寄反问,“我骗过你吗?”
钟萦脸被红衣映得仿佛也在微微发红。
这倒是没有。
好吧,她信了!
片刻后,钟萦突然垫脚,挥挥手,示意严寄俯下身来。
严寄依言照做了。
钟萦低声道:“你也是。”怕他没听懂,她又说一遍:“穿什么都好看。”
“姐姐刚才说过了。”
“没事,再说一遍,不嫌多。”钟萦眉眼一弯。
台上的伴奏声忽然一停,四周突然变得有点安静。
众人纷纷向着戏台看去。
只见其中一个演员,身子直挺挺的,一两秒后,突然向后一倒!整个人僵硬地便躺了下去,发出剧烈的声响。
众人惊慌。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有人摔了!快!快去叫周老爷子!把他叫过来!”
“……”
有几人应声从人群中冲出去,往远处跑。
另外有几个人冲上台,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那人还保留着清明,被众人扶着手臂,还艰难地伸出手摆了摆,声音沙哑:“不用,没事,没事……”
钟萦离得近些,听见了他的声音,表情一怔。
声音分外耳熟。
她是在哪里听到过。
身旁的郁良道:“钟判,阎王大人,我先走了。”
他此话一出,就是确定了钟萦的猜想。
“上面的人,是齐修对不对?”
话落,他的面具就被人摘下来,露出来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眼底还有浓重的乌青,好像下一秒就会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抿抿唇,再次摆着手说:“没事。不用扶我。”
众人哪肯,扶着他就不松手了,一只手臂上恨不得有八只手,如果不是齐修强烈不允许,他现在就被架起来了,哪能还让他脚步虚浮地走下戏台。
钟萦知道郁良并不想和他见面,所以往人群后面走了几步,关切的人瞬间把他们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郁良低声道:“竟然是他在戏台上。”
隐隐有些懊恼,如果早知道齐修今年来参加戏祭,郁良就不会出门。
说话间,郁良像影子,躲在黑暗里,很快就不见踪影,只剩她和严寄两人。
钟萦抬头看一眼严寄。
严寄说:“让他去吧。他应该是在哪里,没有走远。”
钟萦并不担心郁良。他熟知这里,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周老爷子年过古稀,早些年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一直为村子里的人看病,一出事了,人们也习惯性地去找他。
秦霜站在齐修身边,看到周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前几年摔断了腿,之后出门都要用轮椅推,结果还要因为他而被推着轮椅带过来,开口讽道:“你说你,身体不舒服非要强行上场,又不是没了你就举办不下去,还把人家老爷子请过来。”
齐修擦了擦嘴边,声音比刚才好一点,但依旧沙哑:“我今天必须上……”
话没说完,他就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秦霜皱眉:“你这嗓子坏了几个月了,怎么就不见好?”
齐修摇摇头:“没事。”
秦霜不赞同地看他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
周老爷子皱着一张小脸,但精神很好,耳聪目明,手指搭在齐修的手腕上。
旁边等待的人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李婶往前挤:“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周老爷子收回手,捋着小胡须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血气亏损,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那谁……你。”他手一指秦霜,“和我回家,我给他抓一副药吃,慢慢养着,到了春天就没事了。”
秦霜应了一声。
周老爷子说完,一手拍在齐修的手心,语重心长:“小修啊,你爷爷去世前和我说照顾好你,你也别总是把太多事情放在心上,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你看,我这一段时间没看见你,又瘦了吧?”
李婶说:“可不,我看着他也瘦了。想他以前住在我隔壁的时候,那会儿还是个大胖小子,现在怎么瘦成这样了?待会儿,待会儿婶儿亲自下厨,给你炖个鸡汤补一补。”
周老爷子“嗯?”一声,眼睛瞪得老大,胡子都竖起来了,连摆手:“补不得补不得,他现在得吃清淡点。”
“那……我给你熬点粥。”李婶说着说着,突然拍了身边的秦霜一下,“小秦啊,你也没说好好给小修做点好吃的。”
秦霜只觉得冤枉:“他整日往外跑,我怎么做?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自己做饭吃饭吗?”
“那我来做,小修,你想吃什么就婶儿家来,都在一个村里,就这么几步路,勤来。”
齐修终于找到一点空余插话:“不用做,什么都不用做。”
“不行,听婶儿的,昨儿你叔上山挖到了好些菇,还有鸡油菌呢,晚上我给你做了,你看看你这咳嗽,好几个月还这样,吃了没准能好快点。”说到山,她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说你这几天总往山上跑。”
“嗯。”齐修应得敷衍,“有点事。”
“你别总跑,我听说前段时间,南边的山塌了。你叔那天正好上山,差点出事,我看最近总有雨,就算非要上山,也注意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