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页
命魂上散发着淡淡的金色。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从他口中得不到回答,就直接抽魂来看。
命魂变成一道卷轴落在她的手上。
……
而在另外一边,严寄和赵英诚面面相对,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半晌,赵英诚无奈笑道:“这位小兄弟。”
“我姓严。”
“好的,严小兄弟。”赵英诚说道,“你已经这样看我许久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严寄说:“没有。”
“那你这样看着我……”赵英诚保持微笑,很想说不要看他了。这小兄弟年纪看起来不大,眼神怪凶狠的,看着让人瘆得慌。
赵英诚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转过身去静心,但是他的目光太过强烈,实在是让他忽视不了。而且背对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更恐怖了!
赵英诚忍耐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来道:“严小兄弟——”
他话没有说完,一道声音打断他的话,从门口传来:“看好他,我有事情要问赵英诚。”
说完,一个人推门走进来。
赵英诚投去目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如蒙大赦道:“钟判!”
他现在忽然觉得钟萦这具鬼面都看起来亲切许多。
钟萦来到赵英诚面前站定,说道:“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赵英诚道:“钟判想知道什么,问便是了。”
钟萦道:“张秀才指控你,说你因他偷窃,而将他打入牢狱,害得他重伤去世。他说,偷窃罪不至此,是你执意要这般罚他,才害得他失去性命。”
赵英诚闻言,沉默良久,说道:“他是这样说的?”
钟萦道:“我在他的命魂中,看到他生前,的确是因为入狱而亡,家中还有一老母,身患重病,至今卧床。”她怕赵英诚理解不了,还将命魂的意思解释了一下。
按理来说,他的命魂上既然有记录,那便是事实。但是这样一来,又和赵英诚这边的灵魂对不上了。尤其是,赵英诚的命魂,在她的注视下发生了改变。
赵英诚听完,说道:“多谢钟判,只是,我不曾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我不认识这位张秀才,也不曾处理过什么偷窃案。”
钟萦道:“我看他命魂中记载,他入狱是今年年初。”
赵英诚道:“年初?”时间缩小,范围也缩小许多,他细细思索,肯定道:“那我更不记得我曾遇见这样一个人了。”
钟萦道:“当真?”
赵英诚说:“当真。”
钟萦默然不语。
赵英诚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没有信。他自做官起,有很多人都在他面前喊冤,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他坐在上方,有的时候会为他们的话而动容,有时候会觉得他们是在狡辩。那时候他面冷心硬,一切都只看证据。如今位置调换,他成为了喊冤的人,性命都握在他人手上。这种感觉,他第一次体会到,并不美好。
赵英诚思考良久,无论怎么克制,心中的不安和焦躁都难以平复,他开口道:“钟判……”
他还没有说完,钟萦说道:“赵大人,您不必担心,此事还有许多疑点,我不会这样妄下定论,偏信一方。如果他说的是事实,我会依照地府律例,判你受刑;但如果是假的,我也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赵英诚道:“谢过钟判。”
许久,严寄低低出声说道:“钟判。”
钟萦回身看他。
严寄说:“我有一想法。”
钟萦道:“你说。”
“去人间调查。”他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此事既然发生在人间,那么去到现场,亲自勘察,最为直观。”他和钟萦隐晦地交换一个眼神,钟萦瞬间了然。
赵英诚的命魂发生改变是事实,不能简单地当成断案的证据。
她需要更明确的证据。
钟萦思索片刻,决定道:“好,就去人间。”
第74章 猩红血色
白幡刺目,哀声阵阵。
街上随处都能看见百姓披麻戴孝,他们三五成群,站在道路两旁,载道焚香,沿途祭拜,哭泣之声此起彼伏。
钟萦一出地府,所在之处就是赵府的后院。府中在举行葬礼,她和严寄隐去身形,进府转了一圈,没有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来到了大街上。
一出门,入目便是这般轰轰荡荡的场景。
钟萦在过去很少出门,后来梁沉允许她出门了,也只是两点一线,在阎王殿和判官府之间来回奔波。
梁沉亦不允许她与他人有过多的交流,出门在外也必须戴好面具,不能叫别人看到她的脸。所以她也从来不去鬼城内游玩。见到此情此景,竟一时愣住了,呆呆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还挡住了一个人的去路,被那人叫了几声,她没反应,轰了好几下,才慢吞吞地让开。
临走前,那人还回头奇怪地看她一眼,低声道:“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傻了。”
钟萦不是没有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但是她顾不上了。走过两条街,便没有那么多送葬的百姓,道路旁的摊贩卖力地吆喝着。都是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钟萦脚步放缓片刻,步伐微不可察地一顿。
严寄道:“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