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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如此顺利地完成了大人的命令,男人垂着头,眼底滑过一抹暗喜。
人群外,一名清丽柔媚的白衣少女见大势所趋,不甘心地后退一步。
先是锦夏办事不利,没能成功污蔑绛衣阁。后有沈清姝大摇大摆地带着一众管事来江陵镖局。
沈清瑶想到自己的计划,登时坐不住了。她匆匆忙忙赶来,只看到江陵镖局出事。
少女捏紧了手里的绣帕,踌躇不前。
她眼神似有若无瞟向谢斯年,犹然无法忘却那日惊鸿一瞥。
沈清瑶回归镇南王府几月,急着打入京城贵圈。为了夺下沈清姝的姻缘,刻意接近宁远王世子容迁,不惜在容筠心身边伏地做小。
容迁身为世家公子之首,端的是端方君子、温润如玉,得京中众贵女钦慕。
原以为盛京再找不出更出色的儿郎,没成想神秘不凡的公子掀起眼皮懒懒看来,狭长深邃的丹凤眸宛若世间最为纯粹的墨玉。
沈清瑶霎那间面红心跳,却惊觉对方眸中只有沈清姝的身影。
沈清瑶嫉妒地揉皱手帕,凭什么好东西都被沈清姝拿到了。
那日她心不在焉听着容筠心抱怨,心底想着,她可以寻个由头和江陵镖局合作。
她一面打探镖局的发展情况,一面派人盯着沈清姝名下的铺子。
没想到江陵镖局遇到这样的事情。
谢斯年似是察觉,隔着重重人海投来目光。
沈清瑶脸色苍白,连忙隐藏在人群中。
身后跟着她来商议事情的掌柜讨好地问,“郡主可是身体不适?”
沈清瑶无力地咬住下唇,她在王府如履薄冰,不能再和镖局扯上关系。
谢斯年扫了一眼,没瞧见沈清瑶,又淡漠地收回视线。
沈清姝从容镇定地望着男子。
男子迟疑后,将头冠交给了沈清姝,犹不甘心地添油加醋,“公主殿下你瞧瞧,头冠定然在运送过程中受损。”
小厮愤怒地和他对峙,“你胡说,我们镖局不可能将坏的货物给客人。”
沈清姝不置可否,认真打量着头冠。
头冠做工精致,从镶嵌到勾连瞧不出一丝差错。
越是贵重的饰品,越值得好好养护。
头冠上无一丝痕迹,想来并非人为破坏。
沈清姝皱眉,莫非真的是镖局运送途中受损?
男子见她不虞,气焰愈盛,“今日有公主殿下与诸位为证,我看江陵镖局如何洗脱罪名?”
围观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莫非真的是镖局弄坏了头冠不认账?我瞧着那个头冠价值不菲。”
“说不定有这个可能。”
“那我们以后还能在镖局买东西吗?”
也有人相信镖局。
“我买了数次,未曾出什么差错。”
“对啊,而且价格实惠。”
只是质疑是大多数,小部分反对的声音淹没在众人的海洋里,激不起半分波浪。
面对未知的新鲜事物,大众永远是怀疑与揣测居于首位。
要知道当年商鞅变法还需要城门立木。
男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内心洋洋得意。
正午的日头毒辣,何况一堆人挤在一起。
有的人见沈清姝都找不出差错,摇摇头走了,剩下的人顶着日头看戏。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连与男子对峙的小厮也渐渐说不出口。
沈清姝被日头晒得恹恹的,红润饱满的朱唇有些干裂。
她桃花眸微暗,细细翻看着手里的头冠。
奈何任她翻来覆去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重生以来,头一次走进了死局。
六月时分,暑意初起。
不少人擦着汗,骂骂咧咧走了。
晶莹的汗珠滚落在少女微垂的睫毛上,少女低头观察的动作中难得透出几分倔强。
谢斯年兀自看了她好一会儿,默不作声走开了。
沈清姝浑然不觉。
刚开始男子以为沈清姝是不想误判,时间久了察觉出不对,长乐公主莫不是想帮江陵镖局出头?
他皱眉,试探道,“公主殿下,你觉着呢?”
沈清姝眉心微拢,几乎是她抬头的一瞬间,所有闲聊的人望过来。
沈清姝勾唇,懒洋洋打着哈哈,“这头冠很是精致,叫本宫一时间移不开眼。”
“不若这样,你出个价,本宫买下这顶头冠。”
男子略有犹疑,拿不准雍容矜贵的长乐公主,见惯珍宝的镇南王千金是真心喜欢头冠还是有意拖延时间。
只是这顶头冠万万不能叫她拿去。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破损之物配不上公主的千金之躯。”
“破损倒不打紧,本宫瞧着款式精致,想找匠师绘制图纸,改日寻人打造一顶。”
“头冠的制作工艺特殊,公主若真心喜欢,草民愿遣人去洛阳清玉坊再购置一顶献给公主。草民实在不敢将破损之物献给公主。”
你来我往,争锋相对。
男子已然看破沈清姝拖延的心思,行动间竟想动手来抢。
沈清姝下意识侧开身子,不料撞进一股冷冽的松香里。
来人的怀抱温暖宽大,奇异地安抚了沈清姝略微郁躁的心。
冰凉的液体溅在少女的衣袖上,沈清姝恍然间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