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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笑了笑:“没事儿,该说的就继续说,此地城防有异,我也察觉到了些。”
“这里具体怎样、与绑走我们的蛮族有没有关联还可以继续查,左右我们估计要在这柳城待上一些时日。安姑娘初回柳城,心中所想在下多少也明白一些,倒是先不用为这些琐事浪费精力。”
“晏公子倒是会照顾人。”安雨侧头看了一眼晏清绪。
“咳……看之前安姑娘与阮掌柜所言,在下便知当年有一些陈年旧事,那些事情若是没理清楚,安姑娘应当十分困扰。”
“嗯……”安雨沉吟片刻:“说是困扰……你不如理解为近乡情怯。”
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安雨之前就没体验过什么“亲情”,穿过来后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更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在左相府中成长这么多年甚是不容易,尤其是在原身母亲去世之后。
如今突然知道在离京城如此之远的柳城中,还有一群记挂着“自己”的亲人们,这种感受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之前自己初见到阮掌柜,知道阮掌柜是什么身份时心中对于母亲传信的疑问,安雨现在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结果。阮掌柜当时得知那件事情时的激动情绪不似作伪,对原身母亲的情感也是装不出来的,眼下已经到了柳城,只需要找那传信的机构,一问便知。
心中剩下的忧虑……安雨从没有体会过“家人”的热情,一路来柳城自己是赞同的,可到了城中,心中突然生出几分迟钝的“怯懦”来。
这种感觉很新奇,一时之间安雨甚至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原身残留在自己身上的情感。
这种感觉无端地让她有些紧张。
好巧不巧,还偏偏被晏清绪看出来了。
“近乡情怯?那倒是也正常。”晏清绪闻言道:“安姑娘从未来到过这柳城,初次拜访便已经如此年纪,心中不知如何应对实属人之常情。”
他说的很真诚,语气清缓,听下来便知道这位公子哥此时还真的在“真心实意”地安慰人。
安雨点了点头,算是受了安慰的意思,更细碎的心理活动说不出来……也许,等见到阮家人便会好一些吧。
……
“安姑娘,到了。”晏清绪道。
安雨疑惑抬头——什么到了,到哪了?
她抬头一看,只见两人随街漫步,不知何时走到了“信筏驿站”前面。
“这是……何地?”安雨看见了信筏二字问出口,她虽不是土生土长的华朝人,可多多少少也继承了原身的记忆。记忆中京城的信件不都是直接送到各家,再有仆从送至府中么,这个信筏驿站又是怎么回事?
“柳城位于边境,通往此地的路更是山路环绕,比起其他地方而言不便通行,此地的信件传递与京城不同。”晏清绪道:“多是各家信件统一传递至此处,再有此处送出去,传往华朝各地。”
“从外地传到这里的信件也是统一归置,再由这……信筏驿站送往各家?”安雨反应过来。
“正是。”
那么就是说……当年母亲寄回来的信件,也应当通过过这信筏驿站才对。阮家是否知情、母亲所书的信件是否经过阮家的手,在这里调查一番便知。
安雨一下便明白了。
但很快,一个新的疑问占据了她的心头。
“既是如此……晏公子以前来过柳城?”
晏清绪摇了摇头:“未曾,说来惭愧,在下至及冠,都未曾出过京城。”
“那晏公子又是怎么知道,这柳城的信筏驿站在此处呢?”安雨问道。
他们二人初至此地,柳城对他们俩来说都应当是全然陌生的才对。
晏清绪脸上挂了一丝淡笑:“在京城时我看游记,便从中知晓这柳城有一处信筏驿站。阮掌柜让在下与安姑娘随便逛逛,本想真的就随便逛逛,碰到这驿站……纯粹是赶巧了。”
“赶巧?”
晏清绪的意思是,两人聊着天一路走到这里,纯粹是巧合?
安雨盯着晏清绪,只见这人无辜地摊了摊手,似乎是真不知道这驿站的方位一般。
“好,那就当是赶巧吧。”
她道了这么一句,便迈开步子朝着驿站走了进去。
不管晏清绪知不知情,赶巧也好、事先知情也罢,这人……应当都是想帮她。
那便也没有必要较真。
……
“小姐公子,是要寄信还是取信?”
两人一进去,便收到了驿站伙计的热情招待。
驿站里面空间很大,来往的都是跑来跑去的驿站伙计,各个档口就像是当铺一般,前面都站着或是排着百姓,应当都是来寄信的。
门口站着的这位伙计应当是为进来的人引路的。
安雨心中惊叹,这不就像是现代的菜鸟x站和银行的集合体吗?统一收件统一发件,业务办理有引流疏导。在古代能有这样的机构负责一个城池的信件往来,想出这办法的人还真挺聪明的!
“我们来收信。”晏清绪道。
“取信筏吗?驿站会有小厮将信件送至各个府上,实在是不用两位亲自跑一趟。”
晏清绪笑了笑:“是这样,家人说寄了信来,只是过了很久都未曾收到,于是便过来看看是否遗漏掉了。”
“这样啊!”那伙计摆上了抱歉的神情:“请问公子,家中亲眷的来信是何时发出的?我们驿站也好帮您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