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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大人了,都当舅舅了,在小雨面前说这些话倒是也不嫌害臊。”虽然是数落的话,阮老太太说出来的语气中却隐含笑意,未见其中真包含了什么不快。
由是阮泽年越发变本加厉地强词夺理:“舅舅怎么了!舅舅也是人,也会有喜欢吃的东西,老话说得好啊,民以食为天,吃好喝好就是高兴!”
“你啊!”阮老太太摇了摇头,脸上笑意未消,她终于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阮泽年的脑门上。
阮泽年安静了。
“雨儿来晚了,辛苦祖母和舅舅好等。”安雨就这丫鬟搬过来的椅子坐在了二人旁边,第一句话就是抱歉。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丫头,一家人不用说这些。来,快尝尝!这刚到的核桃酥,好吃着呢!”老夫人乐呵呵地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
“好。”安雨答应下来,拿起一块儿核桃酥放进了嘴里。
这核桃酥……其实看起来就与她在现代见到的不太一样,颜色没有现代见到的那般金黄鲜亮,倒是透着一丝暗沉。
嗯……吃起来虽然是酥,但总觉得这核桃酥的甜中带着一丝苦。
应该是制作工艺的问题。
安雨不过吃了一口,脑子里倒是已经分析上了。
“好吃!我这几个月就想着这一口呢!”阮泽年也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核桃酥,称赞道:“小雨,好吃不好吃?这核桃可是我们柳城的特产,你在京城都不一定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核桃酥!”
安雨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好吃。”
这核桃酥具体的味道可能和技法有关,若是想改良的话还是得先了解现在核桃酥的技法才是。
紧接着,安雨便听到阮泽年道:“这可是我们阮记的糕点铺子,做出来的核桃酥在柳城里是一绝!”
自己家的铺子?安雨疑惑道:“舅舅,阮家不是靠布匹生意发家的吗?”
“嘿嘿……确实。”阮泽年点了点头:“这事儿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我!”
紧接着,阮泽年吃着核桃酥给安雨讲述了一个……糕点老字号铺子,手艺传承多年却因为得罪了对家被诬陷、没生意导致本钱收不回来,偏偏被人讹上不得已连铺子都要给抵押出去了的故事。
“然后这时候,一个慧眼识人的老板从天而降,拿了一笔银子让这个糕点老字号铺子并进了阮家的产业,从此一路坦荡,在柳城里名声越来越大!客人越来越多!”
“舅舅,您口中的这位老板该不会是您自己吧?”安雨在旁边明知故问道。
“当然!”阮泽年瞪着眼睛,十分神气。
“什么慧眼识人,我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你?你当时拿着银两跑过去,不就是怕糕点铺子倒闭了以后再没有核桃酥吃了么?”阮老夫人在旁边十分不客气的拆台。
阮泽年瘪了瘪嘴:“娘,还不能让我在小雨面前威风一会么!那可是我从商以来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了!”
安雨想了想开在盘棱州的辣椒铺子,觉得对比之下那糕点铺子确实十分成功。
……
几人吵吵闹闹,吃点心吃的倒是开心。
点心吃了,茶也喝了,阮老夫人和安雨与阮泽年聊了一会儿天后明显精神不济。
——上了年纪本来就体力不好,再加上阮老夫人此时还在病中,活动一会儿便要歇息了。
阮泽年和安雨告退,安雨跟着走到廊架处,边见从前厅过来的丫鬟急匆匆走到她面前:“小小姐,那位晏公子回来了。”
“有结果了?”阮泽年今天虽然陪着阮老夫人,但是也清楚安雨他们今日出去是去做什么。
“还不知道,走,去前厅问问便知。”安雨道。
……
“在下从那二毛的院子出来,找人问清楚与他和离的娘子去处,上门言明,那二毛娘子便将这几封信给了我。”
晏清绪神情严肃,从胸口处衣襟掏出来几封信递过来。
“……这么顺利?”阮泽年目瞪口呆。
之前一起去信件驿站的人中有他,当时他知道安雨和晏清绪对于这件事情有怎样的猜测。
可……那不只是猜测吗?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变成现实,甚至连证据都已经拿到手了?
晏清绪点了点头:“那二毛的地址很好找到,我们拜托了魏大人,用了一点官府那边的关系。到了那二毛的院子……我看他支支吾吾,便觉得当年的事情基本就如同我们猜测的那般。”
他简短地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可那二毛为何会把信件藏在哪里如实相告呢?”安雨拿着那几封有些泛黄的书信问道。
她的问题也是阮泽年的疑惑。
的确,这人当年做了亏心事,安雨更是知道此人是个赌徒,想必不会那么老实,又怎么会把当年的隐秘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来呢?
“安姑娘,还记得方才我对你说的‘计策’吗?”晏清绪问。
安雨点了点头:“你装成当年指示他办事的人……但我们也不止当年具体情况如何,万一有暗号或者……暗语什么的,不就露馅了?”
晏清绪道:“的确有这个风险……不过我想,这个二毛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魏大人那里也没有查到任何表明这个人和京城有关的证据,所以很有可能当年找他的人就是看重他没关系、没背景,用完就可以弃。极有可能背后指示的人……也没有什么远见,甚至连买通人也只是一时兴起,于是我便赌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