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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艰难开口, 努力扯出一丝笑容,“灵,花尊主, 这么多年没见了, 我其实——”
花耐寒显然是不耐烦了,“魔尊, 往事不可追, 千年前无关轻重之事又何必念念不忘。”
无关轻重?
所以,在他的眼里,她也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罢了?
赫连飘雪目光微红, 最终她紧紧闭上眼睛, 待再睁开时面色已恢复平静,践祚魔尊之位已有千年,除了今日在花耐寒面前的失态,在她身上从来都是不怒自威之仪。
“本座就不打扰花尊主了, 改日再叙也不迟。”
赫连飘雪深看他一眼, 终是离开。
安静的屋子里, 花耐寒看了玉沐沐一眼,随后也走了出去。
待他行至庭院, 一阵风声吹过,树枝摇曳作响。
片刻后,一个人影悄声出现在他面前,躬身行礼,“秋迟见过主人。”
“那边情况如何?”花耐寒问。
秋迟道,“胭潇潇已经被人找到,不过找到她的人是温自行,如今他们二人被那邪祟缠住,困在掩行渊的山洞里,一时半刻,恐怕是出不来了。”
花耐寒沉默片刻,道,“如今事情出了变故,有棘手之人插了进来,本尊已经没有耐心等那畜生自己露出马脚,你设法去引秋蔚接近掩瘴渊。”
提起秋蔚,秋迟的目光变得不屑,“主人,我这个大哥平庸无为,平日除了逗猫遛狗,一无所成,连我爹都对其鄙夷三分,主人让他去掩瘴渊作何,只怕他就算过去也会带着那他那宝贝猫去,到时恐怕他不是去找人的,而是去遛猫的,主人为何偏要他去?”
花耐寒却只道,“秋蔚带上他那只黑猫不是正好,你只管去做便是,无需多问。”
“是。”
这天夜里,秋蔚的房内多了一封书信。
“欲知温自行下落,一个时辰后掩瘴林见。”后面的落笔写得正是秋迟两个大字。
秋蔚顿时大惊。
他与温自行素来交好,自从温自行去了掩瘴渊以后便再无消息,凌云岛的人几乎已经全翻出动去寻人了,秋序为此更是自责不已,避世之心再生,前些日子甚至央求父亲将他带至一个任何人也寻不到看不到的地方。
凌云岛频频出事,父亲几日之间再添华发,疲态尽显,他有心帮忙却也是毫无头绪。
如今,秋迟却出现了,还知道自行的下落?
只是,秋迟从思过崖逃出后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他会知道温自行的行踪。
他拿着信沉吟片刻,思虑再三,到底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其父秋不叹,秋迟的话有几分可信他并不知,如是冒然告诉父亲后又是徒增烦恼自是不必,眼下,他倒是可以单独见一见秋迟弄清他的意图再做权衡。
秋蔚将墙上悬挂宝剑拿起,正欲出门,一直安静坐在桌头的黑猫轻声叫唤一声,跳上了他的肩膀。
“你也想去?”
秋蔚摸了摸它的毛发,“不行,这些日子将你关在屋内也是迫不得已,岛上最近生了不少事,你这么小一只,毫无自保之力,若是在外受了伤便不好了,我也是为你好,乖。”
他欲将黑猫放下来,黑猫却不依,四只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用力极深,尖利的爪子刺穿他的皮肉,很快秋蔚的肩头渗出殷红的血丝。
秋蔚却不恼,只是含笑看着黑猫,“你真的想出去?”
黑猫“嗷”一声叫,碧绿的眼紧紧盯着他。
秋蔚叹气,笑道,“想来你也是在屋里憋坏了,那好,此次便与我同行吧,只是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如此我才可护住你。”
他转身往外走去,却没发现肩头乖顺的黑猫睁得大大的圆眼里露出一丝毫不遮掩的迫不及待来。
掩瘴林内,秋蔚见到了站在掩瘴渊旁笑看着等他的秋迟。
“大哥,好久不见。”
秋蔚警惕看着他,道,“秋迟,你为何会在此地?”
秋迟漫不经心笑道,“思过崖太苦,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自然不想被你们抓到又送进去,这些日子我无路可去便只有躲在掩瘴林里,好大哥,弟弟可太不容易了。”
“你犯了错,理当去思过崖受罚,擅自离开罪加一等。”
秋迟啧啧道,“大哥,你好狠的心啊,我可是你弟弟呢,你跟父亲一样都不在乎我,你可知待在那思过崖是什么滋味么,你就这么想让我进去?”
他们两人说话间,黑猫一直躁动不安,似乎想要从秋蔚肩头下来,秋蔚一手按住它,一边对秋迟皱眉道,“若是父亲不在乎你,以你所犯大错只怕早就丢了性命,可你如今却好生活着,你怎能为此再指责父亲?”
“我今日约你来此,不是为了听你教训我的”,秋迟道,“我知你与温自行情同手足,对他比对我这个弟弟还好,我这不是给你送人情来了么,温自行啊”,他笑着指了指一旁深不见底的掩瘴渊,“他进了这渊底寻人去了,大哥,这里面从未有人踏足,你敢进去寻他么?”
本来待在秋蔚肩头的黑猫似乎听到了什么话,碧绿的眼蓦地看向了掩瘴渊。
“自行去了渊底?”秋蔚不可置信。
便是在这时,那黑猫骤然一跃而起从秋蔚肩头跳下,转眼不见了踪影。
秋蔚急忙往四处看去,秋迟见状,嘲讽一笑,“我的好大哥,你是要寻猫呢还是先寻你的好兄弟呢”,他笑了一声,“既然消息带到我就不奉陪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