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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瞬间,就见其余三人纷纷请求收留,只剩他一个人没表态,他顿时气得牙痒。
于是他干脆扑通一声朝着陆从霜跪下:“掌柜的,您可不要抛弃赵华啊,赵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死人,这辈子跟定您了,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陆从霜:“……”
没必要这么忠心吧,原主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面上微微笑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一走,不知会在哪里落脚,也许是漠北,也许是南疆,也许是东海。
与我相处的这些年,你们也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最烦受束缚,不会只在一个地方住。所以你们真的不用再一直跟着我,各位都离开吧,成家也好,自谋生路也罢,都随你们。”
赵华眼睛都亮了,激动得想要立马就答应。
他隐忍着兴奋,等着云荣他们开口。
云荣上前一步,坚定地回道:“掌柜的,无论你去哪儿,我云荣跟定了。”
王大牛道:“掌柜的,何时出发,我这就去收拾行囊。”
孟怀:“掌柜的,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儿,漠北还是南疆,除了天竺,无论哪儿我都熟悉。我这就去画路线图,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画一幅。”
赵华只能硬着头皮,忍着痛回道:“掌柜的,那我……我去镇上找一辆驴车。”
他们这偏僻的小镇,没有养马的,而且也养不活,只有驴。
四个人风风火火,分别做事去了,徒留下陆从霜站在初冬的晨风中生闷气。
这几个狗东西,咋就那么忠心黑店娘子呢,给钱都甩不掉!
陆从霜转而看向唐羽:“师兄,你去劝劝他们吧,让他们别跟着我了。”
唐羽皱眉:“师妹,你怎么了?我突然发现你……”
陆从霜生怕他说出“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变了个人”这句话,她急忙截住唐羽的话:“师兄,我没事,就是书生的事,让我心里有些慌。”
“唉,当时我就劝过你,让你别那样做。历来连各路劫匪都不劫上京赶考的书生,这是道上的规矩,你却……却非要给他下药。”
陆从霜有些茫然,还有这事?唐羽还劝过吗?怎么她脑海里毫无印象,像是从来没发生过,这可是才发生的事啊,她怎么没接收到?
唐羽见她不说话,语气温和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师妹你也别多想。等过完年,开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你是想去南疆还是去漠北?”
陆从霜正要回答,唐羽又道:“对了,凤楼里那些少年如何处理,是放了还是带走?”
“什么,什么楼?”陆从霜更茫然了。
这一刻,她严重怀疑原主喝断片了,脑中压根没有存留这些记忆。
唐羽皱着眉,问道:“师妹,你不知道凤楼是什么?”
陆从霜心里一慌,赶忙伸手捂着头,装作痛苦的样子:“哎呀,头疼,师兄,我好难受,头好疼啊。”
唐羽急忙上前扶着她,并替她揉按太阳穴:“师妹你快坐下,我为你把脉检查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没事了,我又好些了。”陆从霜吓得赶紧推开他,“师兄,你不用担心,我没大碍。
唐羽狐疑地看着她:“师妹,那你还记得咱们的师父是谁吗?”
陆从霜笑着回道:“师兄,你怎么突然这样问,咱们的师父是苗疆第一巫蛊师啊。”
唐羽又问:“那师父叫什么名字,是在哪一年将师妹收入门下的?”
陆从霜微笑,幸好她接收了原主的这段记忆,否则还真就嗝屁了。
原主陆三娘七岁被袁茂收为最小的弟子,童年的记忆很模糊,但她仍旧记得自己是扬州人,母亲原是权贵养的“瘦马”,养大后卖给扬州一个富商做妾。
富商的正房夫人,当家主母折磨死了陆三娘的生母,后来富商家败,陆三娘被卖入青楼。
恰好那时袁茂路过扬州,一时心血来潮,把陆三娘从青楼偷偷带了出来,领着她一路南下到了苗疆。
袁茂是个亦正亦邪的人,他做事,完全随心,全看当天的心情。
那天若是心情好,可能会救人,心情不好就杀人,他杀人也不管对方是好还是坏,得罪了他,让他看不顺眼就杀。
而且他杀人还不是一刀给个痛快,而是下毒将对方生生的折磨致死。
袁茂将陆三娘带去了苗疆后,在她面前,从来不提以前的事,也不许陆三娘提起过往。
因为袁茂说了,既已跟了他,从此便与过往彻底断了。
以前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包括以后,只能是他袁茂的徒弟。
陆三娘入门时,上面已经有了两位师兄,大师兄袁泽,二师兄唐羽,年岁都不算大。
当时袁泽十四岁,唐羽十岁,陆三娘比唐羽小三岁。
袁茂只收了他们师兄妹三人,在陆三娘之后,再没收过弟子。
此时被唐羽问起,陆从霜一点不慌,她淡笑着,从容地回道:“咱们师父叫袁茂,他四十岁那年捡到了还在襁褓中的大师兄,便带在身边当亲儿子一样在养,给大师兄取名叫袁泽。
后来去蜀地第途中救下二师兄,之后去扬州,又救了我。在我入门时,二师兄你都十岁了,那年我七岁。”
唐羽点点头:“看来师妹记忆缺失,应该是春风桃花丸的毒性引起的。不过你人没事就行,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记得也好。凤楼的事,师妹你就别管了,交给我便是,我去给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