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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人身穿银甲,手持红缨枪,背后系着红色披风,英姿飒飒地坐在一匹棕色的汗血宝马上。
她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全都整齐有素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她俯身问道。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见到有兵卒们过来了,纷纷离开,躲在一边,不敢再围上去。
就连那些叫着要给交代的,也都停了声。
沈轻舟朝杨纯风使了个眼色,杨纯风立马上前,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玉春楼派人把我们村的青壮年抓到这里来做小倌,我是被谢大人救出来的,我的其他同伴,怕是凶多吉少了。”
玉春楼的人有口说不清,解释得口干舌燥了,就是没人信。
可他们确实没抓人,自然放不出人。
“我是燕唯,诸位请让一让。”燕唯翻身下马,领着十几个兵进了玉春楼。
在北地,只要报出她的名字,连知府都得礼让三分。
众人一听到“燕唯”两个字,顿时安静了。
这可是都护府的大小姐,大周有名的女将。
对面楼上,孟怀搓着花生米问道:“那女将军是谁呀,这么大的排面。这些刁民,连谢大人的脸都不给,却恭敬地把她让了进去。”
酒楼的店小二道:“那女将可是都护府的大小姐,燕大将军的女儿燕唯。在咱们北地,谁不知道燕唯将军的名号。”
陆从霜手一抖,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女主燕唯出场了。
燕唯带人进去,把玉春楼的人全部抓了起来,袁泽也趁乱逃了。
抓完,燕唯走出来扫了眼:“你们这里的知县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管吗?”
沈轻舟走出来:“下官见过燕将军。”
燕唯身姿笔挺,神色冷淡地看了眼沈轻舟:“你就是新上任的知县?”
沈轻舟:“正是。”
燕唯:“这里是你管辖的地界,玉春楼这些人,便由你带回去吧。”
沈轻舟命衙役将玉春楼的人全都带回了衙门,燕唯领着她的兵离开了。
临走前,她对沈轻舟道:“我的军所就在西北十里外,有什么事,你可以派人到军所找我。”
沈轻舟笑着拱了拱手:“下官谢过燕将军。”
燕唯手一扬,便带着人走了。
没了热闹可看,大家也都各自散了。
唐羽起身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半道就遇见了袁泽。
他阴沉着脸堵在巷子口,冷冷地看着唐羽:“师弟是非要逼死我不成?”
唐羽抱臂道:“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年师兄可没少为难我这个师弟。”
袁泽冷笑:“与师弟相处多年,我竟没看出师弟是这般记仇的人。”
唐羽:“现在你看出来了,我很记仇。”
袁泽咬牙道:“那师弟想怎么样?”
唐羽:“不怎么样,就想看着你一无所有狼狈不堪。”
陆从霜差点笑出声,相处半年多,她一直知道唐羽很会怼人,但没想到这么会怼。
唐怼怼。
唐羽讥笑道:“你不是认为我没脑子么,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没脑子的人是怎么将你斗得一败涂地的。”
袁泽气得笑出声:“所以秦州那件事……”
唐羽:“对,是我。那又怎样,你敢去郡主面前告密吗?”
袁泽沉默片刻,气势软了下来,笑道:“师弟,师兄错了,为当年的无知行为向你道歉,还请师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唐羽:“我就是小人,我就记仇。”
袁泽看向陆从霜,笑着道:“师妹,你劝劝你二师兄,他最在乎你了,你让他给大师兄留条活路。咱们毕竟是一个师父养大教出来的,总不好赶尽杀绝。而且,当年你……”
说到这,他停了停,笑得意味深长。
陆从霜本来是吃瓜看戏的心态,突然就从看客变成了戏中人。
她笑了声:“当年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已向二师兄道过谦,他也原谅我了。”
然后就不再多言。
想祸水东引,把他美的。
说实话,原主要是真的对唐羽做了很过分的事,以唐羽记仇的个性,不可能还和原主一起在永安镇生活那么多年。
唐羽又不是恋爱脑,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的那种。
虽然曾经,唐羽是对原主有过心思,但那点心思也很淡,都抵不过一味药材重要。
袁泽见唐羽和陆从霜两人油盐不进,态度再次反转。
他阴邪地笑道:“你们一而再的与玉春楼为敌,就算我不说,你们真以为郡主查不到你们头上?我大不了离开北地,逃去南疆。郡主若知道秦州‘谋反诗’是你们搞的鬼,你们以为郡主能放过你们?”
哼了声,他挑衅地看着唐羽:“还有那新上任的知县,他追查不出失踪青年的真相,为了给村民交代,竟然栽赃诬陷玉春楼,他可真是无知又天真。先不说那些失踪的青年,根本不是玉春楼抓的,就算是玉春楼抓的,他区区一个七品知县,即便是新科进士,又能如何?
玉春楼遍布北地五府十二州,你当京城那位不知道?今天我就卖给师弟一个消息,郡主和当今圣上曾是青梅竹马,差点就成了皇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最终两人没能走到一起。天下一统后,郡主留在北地,开玉春楼,养男宠,自朝廷初建,玉春楼就开了,至今十来年,你以为没有闹事的?连州府衙门都不敢管,小小的一个知县,他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