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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前天,北庭侯约他见了一面。五万两黄金,外加北庭侯的小女儿。
北庭侯给了他三天考虑的时间,若答应,以后荣华共享。若要为敌,古原县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今夜子时,是最后的期限。
在北庭侯约过他之后,第二天,也就是昨天,燕凌天——安北大都护燕大将军也约见了他。
燕凌天有个侄女儿,今年二十岁,因和前夫不睦,一年前就和离了。
沈轻舟听明燕凌天的意思后,差点笑出声。
燕凌天对沈轻舟说,看中他年轻有为,想招他为侄女婿。
他那侄女儿是他大哥唯一的骨肉。
燕凌天的大哥是在战场上为救燕凌天而死的,因此燕凌天,把他大哥的女儿当亲女儿般对待。
沈轻舟心里很清楚,他要想报仇,想在北地站稳脚,二选一,要么深入虎穴卧薪尝胆,要么与燕家结亲。而最保险的做法便是后者,与燕家结亲。
他如今借穷书生谢山的壳子活着,没权没势,甚至连心腹知己都没一个,又只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官。
想复仇,这条路太难了。无异于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因为他要对付的不仅是北庭侯,还有皇家之人。
从酒肆出来时,沈轻舟脚步有些飘。
他提着半壶酒,左脚靠右脚的摇晃着不知能去哪儿。
不知不觉间便又走到了客栈外。
门已经关了,连屋檐下的灯都灭了。
沈轻舟提着酒壶,纵身一跃,飞身而起,身姿轻盈地落在了陆从霜房间的屋顶上。
他并没进屋,只是在屋顶上坐着,一直坐到过了子时才离开。
*
陆从霜这次是被叫醒的。
平日里,她都是睡到自然醒,没人会来打扰她。
然而今天,王大牛焦急地在门外狂敲着门喊她。
“怎么了?”陆从霜穿好衣裳打开门。
王大牛一脸焦急道:“不好了,掌柜的,你昨天卖出去的那些胭脂口脂出问题了,现在那些人正在门口闹事。不巧的是,二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现在老孟正在应付着。”
陆从霜原本还有些困意,一听到有人闹事,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沉着脸,提起裙摆便往门口走去。
客栈门外围满了人,更多是看热闹的。
闹事的几个人站在最前面,其中一人捂着半边脸,喊声最大:“掌柜的呢,你们掌柜的呢,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给个说法。”
“黑心奸商!滚出来!快滚出来!”
陆从霜走到前面,把孟怀往身后拉了拉。
“我就是这家客栈掌柜的,有什么事,直接与我说。”
捂着半边脸的那女子道:“你这个无耻奸商,昨天我在你这里买了一罐胭脂,结果回去用了之后,脸又痛又痒,早上起来脸都烂了。”
说完,她松开手,右边脸像被开水烫了似的,又红又肿,甚至还有些破皮。
另一个绿衣姑娘挽起袖子露出红肿的胳膊:“我昨天在你这里买了一罐香体膏,晚上沐浴完涂了些在手臂上,跟她一样,又痛又痒,现在都肿了。”
其余几个人,都是同样的症状。
并且,她们手上拿着的,外表看着,确实是从陆从霜这里买去的东西。
陆从霜知道这次被人阴了,并且还没法解释。
别说她压根记不住昨天究竟有哪些人在她这里买过东西,就算记得,现在也解释不清。
阴她的那些人,要么是袁泽,要么就是城中那两家胭脂铺。
同行竞争嘛,用些卑劣手段,一点不稀奇。
陆从霜抬了下手,语气淡定道:“我敢发誓,我这里卖出去的胭脂口脂和香体膏,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可以把医馆的张大夫请过来,由他来验证你们手里的胭脂和香体膏,与我卖出去的是不是一样的成分?”
烂脸的那个女子眼神闪了闪,急忙道:“谁知道张大夫是不是和你们一伙的,我听说你们店里的伙计和张大夫走得很近。”
胳膊肿了的绿衣女子道:“就是啊,要请人验证,也是我们找人来验。”
陆从霜笑了:“那你们请的人,我又怎么信得过?”她看向其他人,“昨天在我这买口脂胭脂的人,不止你们几个,还有其他人……”
不等她说完,烂脸的女子急着呛声道:“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你们找的托,说不定除了我们是真正的买家,其他那些人都是你们故意花钱雇来的。”
孟怀气得拳头都硬了,恨不得冲上去一人给一拳。
陆从霜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冲动。
就在这时,唐羽回来了。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袁泽。
*
沈轻舟上午处理完公务,骑马出城去见了燕凌天。
两人约在城郊外的芦苇河边,地点是燕凌天定的。
赶到约定地时,沈轻舟没忍住笑出声。
“燕大将军把我约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
燕凌天手背在身后,笑着道:“你小子少贫嘴,我说的那件事,考虑得怎样了。”
沈轻舟搓了下鼻子,痞痞地笑道:“燕大将军为何不把自己的亲女儿嫁给我?”
燕凌天笑道:“不是我不愿意,是唯儿她没看上你。倒是芸儿,在你初次来府上,她见过后,便对你有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