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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梨也做不到。
所以她想自私一次,想继续留在靳遇白的身边。
*
几天后,时梨跟老爷子打招呼,“明天以后可能就没办法来了,要动手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床哦。”
“什么时候?”老爷子下意识问,又觉得这不该是他该问的的,又道:“就是随口一问,我又不会去。”
时梨歪着脑袋,没说话,看着老爷子口是心非。
“真不来啊?”
老爷子抬了抬眼皮,“不去。”
“上午十点,大手术,能下午推出来我就没事了。”时梨语气轻松,跟做检查一样。
老人有时候越活越小孩,她爷爷是这样,是那种一大把年纪了还会偷偷躲着吃冰棍的,老爷子也一样。
时梨又在下面待了会儿,时母打来电话要过来接她,她就跟老爷子告别了,朝着医院的方向走。
手术如期而至。
真到了这一天,时梨不害怕,心情比以往平静很多。
进去时,靳遇白握着她的手,“记得我还在外面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嗯。”时梨点头,又看向另一侧的父母,语气轻松道:“放心啦,我再出来,就是健健康康的我了。”
随后护士推着她进病房。
打麻醉剂的药剂师跟她聊天,“你男朋友真好看。”
“是吧。”时梨翘了翘唇边,“长的特别招人稀罕。”
“有这样的男朋友可得好好看牢了,等身体好了,就早点拐着当老公。”
“有道理。”
麻药药效开始了,时梨意识也变得模糊。
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身体康健,敢游泳了也敢爬山了。
靳遇白换上了利落的运动服,朝着她伸出手,想要拉着她一直攀登到山顶。时梨伸出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心脏砰砰跳的像是雷声。
他像是看出她的心事,勾了下唇,说了句“没出息”。
时梨哼了哼,不太服气,脸却是不争气的红透了。
爬山爬的吧,她自我安慰。
靳遇白就这样拉着她的手,还真到了山顶。
山顶的风声赫赫,将她头发吹乱,她只能伸手将头发往耳边放,勉强将脸上的头发都拨开时,靳遇白正看着她。
风吹动他的衣摆,意气风发。
靳遇白漆黑眼里藏有世界万物,还藏着一个她。
时梨抿唇笑。
听他很轻的叫自己,“时梨,笨蛋。”
眼前有刺目的光,模糊了靳遇白的视线,她又听到了靳遇白的声音,像是隔了千重山,又觉得近在耳边。
时梨眼皮酸涩,还是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个绰约的人影。
是出来了吗?
她并不是很确定,意识彻底失去,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再无半点声音。
“怎么回事,不是刚刚要醒了吗?”时母看的心急如焚。
护士解释,“是麻药还没过,手术消耗也很大,让她休息会,晚上就醒了。”
时父握住时母的肩膀,“没事了,手术成功,梨梨会没事的。”
时母捂着脸,哭声格外压抑,肩膀忍不住抽动,靠着时父,像是将自己这辈子的力气在这几小时内全用光了。
关盛将手术的情况说了一遍,虽然不是他负责,但全场都在,知道的比他们多。
又叮嘱了几句术后的注意事项。
“不过这些主治医生都会再说一遍的,按照他的来准没错。”
靳遇白点头,“知道了,谢谢。”
“我们什么关系,哪轮到说这。”关盛要出去,看见了旁边的老爷子,恭敬的点了下头才出去。
手术时老爷子来谁都没想到。
时父时母不认识,还是靳遇白解释后才知道是他的爷爷。
双方家长见面,竟然是在病房外,这一点谁都没有预料到。
靳遇白不清楚老爷子为什么会来,态度依然跟以前一样,冷冰冰的,“您来又是什么事?”
老爷子看着他这么臭的脾气,想起时梨那丫头恨不得将世界所有美好的词往他身上堆就极为不屑,“废话,我来等手术结果。”
“您要等什么手术结果?”靳遇白挡在他眼前,像是防止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老爷子拧眉,“我等一个小孩的手术结果还需要你批准?”
“您到底想做什么?”
老爷子闭嘴了,被气的。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肯定是要直接走的,可一想到时梨轻松的语气跟他说以后可能见不到了,他难得对自己孙子有了耐心。
“我等一个朋友的手术结果,你是不是也耳背?”老爷子没好气道。
靳遇白反应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朋友指的是时梨。
他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靳遇白虽然没完全相信,但脸没刚才臭了,不再问了,继续等结果。
他也没想到平时耐心欠缺的老爷子,这一次等手术时,耐心的等完了六个小时。
*
时梨醒来时,病房里格外安静,她看见了病床边握着她手等待的靳遇白。
他眼皮泛青,眼睑上有淡淡的黑眼圈,手术前一天晚上失眠很久,醒来就赶来医院,没有睡一会,没有休息好。
时父时母也一样,但他们到底年纪大了,扛不住,被靳遇白送去医院旁边的酒店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