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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顿住,眼泪还挂在脸上,白皙的皮肤漾着粉色,看上去很可怜。
时妈妈从她的衣柜里拿出衣服,笑着嘱咐:“念念,第一次来的时候呢,颜色是会有点不同的,这不是病。”
时念呆呆地点头,小脸蛋慢慢变红。
她突然既放松又尴尬,轻松的是她没有得病,尴尬的是她刚刚因为太慌张,对宴宴说了这件事。
比起换衣服,时念现在更想找个地洞蹲进去。
时妈妈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她又说:“念念,以后千万不要随便说自己得了重病,你一说,妈妈就很心痛了。”
时妈妈刚才是真的很揪心,她甚至都想到,时念得了什么绝症。
现在一想,一个小姑娘哪能自己确诊绝症呢?不过是她太过慌张了。
时念脸更红了,她接过衣服,对妈妈道歉。
时妈妈笑:“你先换衣服,我去外面。”
沈斯宴还等在外面,他倚在门口,黑发细碎地垂在额前,一只手揣兜,一只手漫无目的地拍球,他紧张的时候喜欢这么做。
他瞥见时妈妈出来,立马挺直脊背,抬眸问:“宋阿姨,念念有什么事吗?”
少年清俊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担忧。
时妈妈这才想起宴宴还在,她笑了笑,“没什么事,是她搞错了,不用担心。”
沈斯宴收回球,脸上的担忧消失,他笑说:“没事就好。”
他要走的时候,时念正好换完衣服出来,她跑到他面前,脸还是红的,她笑着说:“宴宴,今天谢谢你。”
沈斯宴唇边漾起一抹笑意,说:“没事。”
这件事最终成为了三个人保守很多年的秘密,至于多年后再被当成玩笑提起,那是后事了。
***
初二下学期,沈斯宴去国外参加滑雪积分系列赛。
他在年初就离开了,待到五月末才能回来。
这时候,大家都在准备生地会考。
沈爸爸为沈斯宴买了个手机,就为了能时常联系他。
但沈斯宴最常联系的人是时念。
上初中后,已经有很多同学有手机了,但这三家家长都认为初中不需要手机,所以并没有为他们买。
现在哪怕沈斯宴打破了这个先例,时念和胡小宝仍旧没有手机。
时念每天放学都坐在电脑面前,用□□把老师讲的知识点一个字一个字敲给沈斯宴。
槐江市的生地会考是开卷考试,但沈斯宴的书上从来不做笔记,时念又帮他把自己书上的笔记抄上去。
那时宋昕叶正看了《窦娥冤》,还改了句子说时念是:“感天动地青梅情。”
时念并不否认,笑着说:“这对我来说也是复习。”
宋昕叶屈服于她的逻辑,向她竖起大拇指,“如果我让你再写一遍,你会不会说你只需要复习一遍?”
时念摇摇头,认真说:“我会说情况不一样,如果你有事情不在,我也会帮你写的。”
宋昕叶大笑起来,她揽住时念的肩膀:“念念,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可爱最正经的人!”
事实上,宋昕叶并不需要时念帮她做笔记,她虽然沉迷于各类“老师不让看”的小说,但她意外地成绩很不错,次次名列前茅,时常成为同学们眼中“不学习也能考好成绩”的小天才。
相比起来,胡小宝才是那个需要担心生地会考的人。
按胡妈妈的话来说:“小宝啊,你天天和宴宴、念念在一起玩,他们成绩都这么好,你怎么成绩就这么差呢?!你分数是他们的零头!”
因此,在生地会考前,胡小宝由于天天被胡妈妈念叨,被时念和宋昕叶担忧的眼神望着,他终于痛定思痛,开始抄两人的笔记。
胡小宝虽然成绩差,但他独占先机,那就是他的好朋友们成绩都很好。
因为胡小宝和宋昕叶在一个班,甚至在一个小组,他每天都和宋昕叶一起复习。
宋昕叶时常被他烦到,因为每当她要看小说时,胡小宝都会像她妈一样说她:“宋昕叶!你还想不想考好高中了!把书放下,跟我一起学习!”
其余同学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讶:“这两人还会学习?胡言煜这个学渣还教训宋昕叶?”
到最后的:“啊,这对又开始了呀!胡言煜可真唠叨!”
同样的,胡小宝也时常会被宋昕叶烦到,被当他学够了想出去打球时,宋昕叶便会翘着脚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现在再不想想办法补脑子,还怎么考高中?怎么和我还有沈斯宴、念念上一个高中?”
胡小宝总会死心地与他的球友们告别,然后嫌弃道:“宋昕叶,我什么时候想和你上一个高中?”
宋昕叶从不被他激怒,而是笑眯眯说:“没办法,我成绩好呀,怎样都会上最好的高中!”
这两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一起复习了一学期。
等到生地会考那天,宋昕叶却被她说的这句话狠狠打脸。
那天下考铃一响,宋昕叶站起来,望着自己还空了一小部分的试卷,心如死灰地搬书走出教室。
她一出门就看见了在隔壁考场的时念与胡小宝,时念还是平常温和的模样,胡小宝则一脸轻松。
宋昕叶停住,眼泪汪汪地跑上去抱住时念,大喊:“念念,我完蛋了!”
时念与胡小宝全都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