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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呢,你怎么绣了那么多帕子,真要是读私塾确实费银子,前几年我们供着小儿子读书竟是一点钱财都存不下来,在镇上那么多年了连一片瓦都没混上。也亏得他现在也当了酒楼的账房了算是出了头。”说起这个莫绣娘也就不说让他们住在镇上的话了。
“我们这回过来就是想打听打听,咱们镇上的夫子哪个好一些,我们在镇上不认识什么人,两眼一抹黑的。真是打扰你做活了。”李娘子说道。
“你说这个啊,是该找人打听打听,你找我那是找对了。”
莫绣娘说道:“我们这镇上掰着手指头算也就只有两个秀才正经教书,咱们镇也是个大镇,听我那儿子说镇上怎么也有五个秀才,可这教书的只有两个,旁的秀才大多是心里还想着科举呢,不会好好教人,虽说那周秀才刘秀才也开着学堂,但他们心里想着科举教的很是一般。不过他们两家收的束修少一些。”
李娘子点点头将莫绣娘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你要是想着就让二牛再多认些字倒也行,要是想读得深些却不行。”
“正经教书的那两位如何啊?”李娘子问。
“我儿子说了他那个先生,就是王秀才年纪有些大了不过教书很是尽心,他指着这个吃饭过活家中子孙一大堆都指望着他呢。就是这热年纪大了到底精力不济收的人少。收的束修就多些,一年也就九百文。”
“另一位于秀才年纪小些,就是我们家那位的年纪,按说他家的家境还是不错的,家中开着个吃食铺子,就在咱们镇上最热闹的那条街,听说他是自觉本事不够不想考了,一年好像要交的束修比王秀才少些,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儿子说他学识不差就是教人有些死板,教出来的孩子也没什么灵气,不过我那小子脑子笨,他说的也不定是真的。”
陈二牛发现少了一个,不会就是那个蒋秀才吧?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他娘问:“那不是还有一位吗?”
莫绣娘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脑子:“看我竟然把那人给忘了。说起蒋秀才可就有意思了,听说这人以前在北边给胡人当过一个小官,这么着等咱们皇上将人赶走他和他一家子也被胡人带走了。”
“他和家里人是逃回来的,那几年逃回来的人可多了胡人哪里看得住那么多人,他这回了乡,从头开始考起,结果考到秀才的时候运道不好赶上和他签保书的人牵连进了舞弊案子。不过我听说的是那人也不知道这些事,是住在隔壁的人带累的。”
“这蒋秀才应该算是被人带累的带累了。”
“本来这事呢也不关他的事,可谁让他签了保书?现在圣上宽和只罚他十年内不得科举,他那个同乡可是直接功名什么的都没了,好像是流放了,当年闹得很大,那时候我成日里跟着师父做活忙的要死都听说这事了,镇上我这个年纪的人怕是都知道。”
这还是两层关系呢。
陈二牛嘴角抽了抽,如果这种说法是真的那蒋秀才也是够倒霉的。
李娘子也点了点头,觉得这人是被连累了,实在有些可怜。
“不过这蒋秀才也是有本事的,他回来的时候家财都被衙门收了,娘子也和他和离了,丢给他三个儿子就走了,老娘也在那个时候没了,他就靠着自己字写的好挣了点钱,啧啧啧,那真是不管什么都替人写,只要不犯律法什么他不干?尤其是写状子他最在行了,写的好得很呢,我以前去县城最喜欢去听衙门有没有审案子的,他写的最好!让人听着又明白又气愤。”
陈二牛有些无语这个爱好也是挺符合莫绣娘的性子的。
“就这么着竟是一点点起来了,攒下来八个铺子呢,说是分家的时候每个儿子分了两个,他自己手里还抓着两个呢,他就是这般有钱了还出来卖字画,镇上的人都说他不管他才识如何,这财运是没得说。以前那个姓周的就是成日想要沾人家财运。”
陈二牛嘴角又抽了抽,原来以前那周掌柜那么敬重蒋秀才是因为这人财运好?
他那时候真是白感叹读书人有面子了。
“他是不教旁人的,我看他也不想考那什么科举了,只要不卖字画就四处逛,现在是个富贵闲人了,哪里用得着教人念书?他可不差这点银钱。”莫绣娘似乎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凑到两人跟前说:“他手里攥着的两个铺子里可是有个银楼。”她给四丫买的那银锁就是从县城里蒋秀才的银楼里买的。
小河一听十分不理解,这人给周掌柜和宿主写契书的时候挣了些钱怎么那么高兴。
果然这就是数据库中记载的越有钱的人越会装吗?
李娘子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结局,忍不住点点头:“他这是厄运过去了,自然有财运过来,你说那位王秀才每年收多少人啊?你再跟我细细说一说。”虽说这蒋秀才这人听着就极有意思,但是李娘子还想着今天是来打听哪个夫子好的,也就把话引回了王秀才和于秀才那里去。
“王秀才一年也就收二十几个人,他年纪大了想多收也不成。只是就这些也够了,不光能受到束修逢年过节的还能收许多东西。我儿子那时只是收些肉和精面。我那儿子脑子笨,这王秀才也算是细心愣是让他学了不少东西,最好的就是算术。于秀才那儿我听说是教写字文章多些,至于旁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再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