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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想的那般容易?”蒋秀才这时倒是笑了笑。
陈二牛背过身假装从背篓里掏了掏,掏出了自己画的图纸。
他也没有私藏,三种东西都交给了蒋秀才,倒不是他现在完全相信蒋秀才,而是他能做的东西很多,就是蒋秀才私吞了也没什么只要能做出来就行,利国利民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在意是否挂他的名号。
还有就是蒋秀才真的不算有好名声,蒋秀才真要是欺负他,以他的武力蒋秀才还真制不住他,他往外一嚷嚷旁人怕是更相信自己。
“你是真觉得你这人很是不错。我能感觉你对我没有恶意。这是我画的你看看。我觉得你要是能拿出这个东西应该有些用处。”陈二牛对人的恶意很敏感,加上蒋秀才他劝自己推后拜师,陈二牛觉得可以一试,反正他觉得靠自己的钱财真想做出好用的插秧机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说不定赶不上爹插秧。
真要说出来蒋秀才可能不信,他真就是想要拜师加上想要一台插秧机。
“这是什么?你画的?”蒋秀才只是扫了一眼就把那一叠图纸拿了起来。
这图画的好生奇怪,黑黑白白的像是几个工具的图纸。
他忍不住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等他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他赶紧站直了身体把图纸一下塞到了陈二牛背后的背篓里。
拉着陈二牛就往楼上走。
陈二牛没反抗,他怕反抗蒋秀才拉不动他……
第70章 拜师(四)
“上面好多书啊。”陈二牛被拉上楼阁, 发现这个阁楼里竟然放着一排又一排的书,墙角还放着几个大木箱,不知道是不是也放着书。
蒋秀才因为走得太快气息还有些喘;“你先说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真是你画的?!”
他弯着腰和陈二牛平视, 手还拉着陈二牛的手腕。
陈二牛手腕转了下直接将手挣脱了出来。
“我自己画的。”陈二牛又说了一遍,“蒋秀才只说有没有用便是了。我只是画了图能不能做成还不清楚。”
“你……”蒋秀才的话还没说出口,从书架后面快步走出来一个人, “爹, 你怎么上楼了?”
陈二牛应声望去看到了穿着青衫的青年, 他手中还拿着一册很长的书。
“你怎么在上面?”蒋秀才有些着急。
“爹, 我刚就过来了,你在看书我就没打扰你, 上来核对书的数目和新进的砚台了。”蒋文菡他倒是已经习惯了他爹不按常理办事, 所以他突然上来蒋文菡并没有惊奇。
“我得了些文稿, 这是我新交的一位小友,我们有些事想谈。”蒋秀才不想让三儿子牵扯进来,“你去上杯茶过来。”
蒋文菡先将手中的东西放到靠近墙边的木桌抽屉里,然后才拱手快速行了礼说道:“既然是爹的小友你们放心在这里谈就是。”
“爹你们有事要谈, 就坐下来谈吧,我去给你们拿些茶点。”蒋文菡说完朝着陈二牛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位小友请坐,我爹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是如此, 多见谅。”他将自己册子笔墨都整理好, 自己先走了出去还将门给关上了。
仪态尚佳笑容温和, 看着倒是有点像是陈二牛第一回 见蒋秀才的样子。
“是我心急了你先坐, 我能再仔细看看这些图吗?”蒋秀才本来心中乱糟糟的,他手中的几种农具是他没有见过的样式,蒋秀才不是个不事生产的书生, 在北方的时候他当过很长时间的小吏,懂不少农事。
胡人朝廷说是朝廷,实际上真正的实权还是在汉人官员手中。他们形不成完整的官员体系,只能选择汉化。那些人与其说是崇尚汉族文化,实际上不过是无法形成有力的统治,不得不为罢了。
那些人想要巩固权力还特别喜欢迁移人口,随着他们的大军人口不断迁徙,其中便裹挟着不少汉人。
其中种种学问可不是现在的县衙小吏和县丞县令能知道的。
虽说在北边的时候蒋秀才无时无刻不想回到家乡,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本来是个百无一用的死读书的书生,那十多年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所以刚才虽然只是扫了一遍手中的图纸他也能看出来,这上面画的是一种新木犁,耧车,和一种他见所未见的农具。
陈二牛坐到了一把木椅上说:“你尽快,我爹娘还等着我去找他们一块吃午饭。”
这么重要的事这小孩心里想的竟然是吃午饭?不是说要拜自己为师吗?这小子就不能正经些?
蒋秀才皱着眉头又将图纸看了一遍。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这个是干嘛的?是靠手摇动这个手柄带动前面的吗?”他一时没看出这东西能干什么。
“插秧的,我没做出来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这个板子上放秧苗,手摇手柄之后秧苗下落在里面分离,插入到土里。”陈二牛点点头,心想要是给蒋秀才多一些时间他应该是能看出来这是做什么的,他仔细地跟他说了插秧机工作的原理和情景。
“还有这种东西?我竟是没听说过。各式耧车木犁我也见了不少,这两种我也没见过。”蒋秀才干咳了一声,其实说实在的插秧怎么干他压根不知道。
他十七岁就被抓走了,当时他在四处游学,按理说父母在不远游,只是他们家本就是富户府中家丁不少,他虽然读圣贤书和友人高谈论阔,却是个没经历过疾苦的小公子,他非要去爹娘也拦不住他,只能让几个护卫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