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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次见顾之远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郎。
只是他不想要将这些担忧说出口,蒋秀才让二牛再多想,只是让他先去洗漱休息。
陈二牛洗漱之后回到了东厢房, 他像是往常一样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另一只手在屏幕上挑出了小河给自己选的教学视频。
【宿主,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小河突然开口道。
陈二牛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
“嗯, 我其实不明白,小河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这么想呢?”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陈二牛也很想同小河聊一聊。
【因为计算。】
“那只能说我变化的比较快, 可是小河你要知道我在不到一年前还以为你是鬼。”陈二牛笑着说, “我变了挺多的不是吗?”
【……宿主说得对, 我只是没有计算到。】
“不不,小河我不觉得是你没有计算到。如果按你说的,你只是一种人工智能,没有人类的感情的话, 那么你应该能计算到这种可能性。但是你没有,这不是很不正常吗?”陈二牛将巾子打在木架上, “只能说小河你也变了。在你给我下判断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人工智能。”
【宿主是这么认为的?可我的组成成分并没有变化。】
“我也不太懂,但是你只要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你不该漏掉我现在的选择, 对于我来说你展示的东西不够有魅力吗?”
陈二牛躺在床上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上空:“那些知识不够让我心醉吗?对你来说就放在数据库里十分寻常的东西, 对我来说就像是美梦一样。”
“就像你拿出来的甜米果, 我既没有吃过香蕉也没有吃过红薯土豆, 但是你们却能创造出新的东西,就像是神仙一样。”陈二牛笑了笑他的话锋突然一遍,“小河你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吗?”
【宿主我同你说过, 我不能告诉你。】
小河有些纠结,在保护全人类的利益的原则上不能透漏有关宿主的未来。
就算是它早就知道宿主会有个陈萤书的新名,也知道他大致的历史足迹,但是它不能说。
“那你永远不要告诉我,就算我失败了也没什么,我还可以收徒也还会有子孙后代,就算一切都是空望,没人继承我的愿望也没什么。”陈二牛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有些失望,他点了点头。
小河有些愧疚,它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到临是好还是坏。
【非要说些不重要的话,那就是我看所有的资料都写了以后宿主的伴侣十分贤良温顺,你们感情很好我找到了一部很老的片子的数据资料,是拍你和你的伴侣的爱情故事,我会在宿主临死前放给你看的,应该特别有趣就是画质有些差。】
小河尽自己所能想要安抚宿主的情绪。
陈二牛却没有被这种古怪的方式安慰到,甚至觉得有些恐怖。
“小河我还小,不要说什么临死前的话。”陈二牛有些无语,不过他很是怀疑小河的资料不对,因为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性格,他娘以前便是贤良温顺,除了在教导儿女外并不会同他爹争什么。
他突然松了口气,就算小河知道什么,它知道的也可能是不对的,被人篡改的他也不用觉得未来早就注定,事在人为。
小河不知道自家宿主已经将自己透漏出来的一点点信息给彻底否定了。
“小河。”陈二牛突然很正经地叫它。
【宿主,我在。】
“小河我觉得,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你能算到我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冷血冷清的人,应该也能算到我也许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你没有算出,只能说你只是不希望我变成如今这样,或许冷情冷性会过的更舒坦些吧。你对我的偏心影响了你的计算。”陈二牛说道。
小河几乎要被陈二牛说服。
【是这样吗?】
它问出了这个问题,不过没人能回答它。
如果是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陈二牛听小河不再说话他点开了视频看了起来。
他在心中想希望师父的好友不辜负他们的信任吧。
京城学子楼。
“哎?之远啊,你的风寒好些了吗?”学子楼的守楼老人看到顾之远问。
“已经大好了。这会试要在考房里待那么久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住啊。”顾之远笑着说,“这不,我这身子好些了才想起这些日都忘了给我的好友写信了。”他拿出信晃了晃。
“你那个好友也是,上回的信是会试前寄来的吧?怕是没将时日算计好。天都黑了你可早些回来。”老人帮着学子楼的人收信对这事还有印象。
“是啊,怕是他都要等急了。我就去镖局送个信一会就回来。”顾之远朝老人点点头笑了笑。
转过身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信,虽说只是一道史论,但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能成为举人来京考试的人中又有几个草包呢?
自家好友这个徒弟真是不一般。
顾之远心想还好,自己上次回信的时候是自己在书铺中用自己随身带的纸笔写的,写完他就直接给镖局了。
当日去书铺的人极少,他很是注意没有人看到他写什么。
会试结束他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学子楼,然后就把蒋秀才给他的信烧了,他还烧了许多白纸和几册书做掩饰,对外只说他身子虚在屋里煮粥不小心点着了纸张,灰也能顺手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