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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荞身子僵硬,“着火?”视线透过暗黑的天际,眺望郡王府的方向,那里正蔓延着橘红色。
他忙着从马车下马,不小心还摔了一跤,膝盖一片泥混着血,阿柒忙跑过来扶。
“火烧了快小半时辰了,已经派人在救了,大少爷别急。”阿柒自己其实也在急,但他不得不让自己镇定些。
“夫人呢?白澜怎么样?”
阿柒摇头,“消息不明确,还不知道。”
月明荞心沉了下去,眼神黯然,拔腿就朝着郡王府跑。
“大少爷!”阿柒赶忙追,月明荞直接抢了一匹马,身子一跃而上,驾马而去。
月明荞赶到时,眼底是冲天大火,郡王府内的下人端着木桶水盆,跑来跑去。他们都忙着救火,擦着郡王世子而过也浑然没察觉。
月明荞朝着郡王府内跑,熟悉的路线,越近心越沉,越发绝望。着火的地方,正连着白澜的住处,眼里橘红色的火焰乱窜,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
房梁柱塌落,月明荞手心握紧又放开,而后疾步跑去。
陈四眼尖,一把就拉住了这人。
“夫……夫人……”他看了眼陈四,见这人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古诗来源,《上邪》《诗经.邶风.击鼓》《卜算子》
27、青居山
大火燃了一夜,翌日鎏阮城多了两则传闻。其一,郡王世子于皇宫为其夫人作诗,诗句广为流传。其二,郡王府失火,世子妃不幸仙逝。
自打这两则传闻盛行,郡王世子便像是人间蒸发,足足在鎏阮城消失了三个月。
已然入夏,蝉鸣闊燥,郡王府偏僻的院落中,门扉紧关。
月明荞侧身,睁眼就见阿柒凑了过来,“大少爷,该用膳了。”
月明荞顿了顿,习以为常,“我不饿。”
阿柒跪着不起,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大少爷心软,多跪会这人就拗不过会下床吃些东西。
两人沉默了会,果然床上的人就有了动静。月明荞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后下床洗漱吃饭,脸色刻板没有情绪。
“大少爷,常少爷昨日又给你送了封信来。”
阿柒目光一眺看着不远玉案台上成堆未拆的书信,这些时日,常少爷倒是每几日就会送来封信,只是大少爷从未看过。
月明荞点了点头,嘴里细嚼慢咽,“嗯。”
阿柒又问,“今日天气不错,大少爷要出门吗?”
“不要。”月明荞干脆利落的拒绝。
短暂的沉默,阿柒继续道:“郡王殿下近日送了些好玩的机关甲,要看看吗?”
大少爷关了三个月,对他来说,能与其说多些话也是好的。
“没兴趣。”
“那膳房新做了些糕点,……”阿柒没继续说下去,月明荞打断道:“我吃饱了。”
桌上的粥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却也比许久前滴水不进要好很多。
阿柒应了声,收拾碗筷。
月明荞便起身去书架拿了本《悟道》埋头看了起来,这是他这三个月来唯一的消遣。看书虽乏味,却也可少些念想。
从书页移开视线,他眼神暼到了玉案信堆中“晴雅”二字。信堆中除了常盛的手笔,晴雅也送来了一封。月明荞并不记得是何送来的,毕竟这些日子他过得浑浑噩噩的,记性也不怎么好。
信封拆开后,他的眸子短暂的亮了亮。
晴雅暗中调查了白澜的身世,结果表明白澜查无此人,身份诡秘。晴雅还写到,或许大火中的人并非白澜。
只是某个替身。
月明荞倏而闪现那日火海里烧的面目全非的尸身,手中死死攥着的是自己送去的玉铃。
那是自己亲手送给大美人的礼物。
——
又过去三日,常盛找了过来。因送出的信迟迟没有回复,又连着三个月没见这人,他不得不来此一趟。
门拍了会,迟迟没人开门。常盛闯了进去,在见到床上躺着的少年时心紧了紧,大步走了过去。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常盛居高临下的走到床前,面色复杂,有些生气又担忧,拳头握得死紧。
这人是不打算理自己了吗?自认识以来,他还从来没与月明荞隔着三个月没说过话。
眼底的少年面容陌生,透着过度的白,唇瓣无色,瘦了许多。衣袍间若隐若现的锁骨显得突兀,身子仿佛能捏碎。
月明荞淡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我为什么不能来?”常盛拢眉,若今日不来,或许四个月、五个月、是不是这人都不打算见自己。
为了那位夫人,到底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月明荞淡淡应了声,他对这段时间的概念不怎么清楚,只觉得过得挺快。
常盛瞧着少年垂眸,兴致极淡,就有些心疼,声音柔下去,“我们出去走走吧,月明荞。”
自打那场大火,月明荞再没出过门,他不想这人一直如此消沉。
“可我不太想去。”
“月明荞”常盛语气变了变,“你不能总这样,她不会希望如此的。”
月明荞心里堵的慌,凡是有关于白澜,都能让他心底涌出复杂的情绪,不受控制的难受。
他深呼吸了个来回,眉色不耐,准备再睡会,“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