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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人家是正规军,东南联盟的都只是从尸山血海里活下来的感染者,单体作战能力摆的上台面,组织性却比正规军要差不少。
薛旦张口:“柳……”
猛地,船体颠簸,一声巨响爆裂开来,尖叫和哭喊从脚下直冲棚顶,岸边模模糊糊响起呼号声和叫喊声,薛旦剩下的话语淹没在突如其来的骚乱中。
作者有话说:
柳园园、薛旦、卢卡斯,貌合神离三人组
5、骚乱
柳园园惊疑地站起身,还不等她向塔季扬娜发话,吊灯上、围墙上的蜡烛在柳园园惊疑地站起身,还不等她向塔季扬娜发话,吊灯上、围墙上的蜡烛在颤动中从铁制的底座中掉出来了几只,零星的火焰在地上崩裂,从船外飘进来浓浓的烟雾。
薛旦视线中尽是白色的烟和红色的火,他心里有些着急,向卢卡斯右边的座位上摸去,想要带着他先下船,可惜却摸了个空。
薛旦的心口莫名像是在空中失重,他扶住桌子起身,不自觉大喊:“卢卡斯!”
薛旦听到自己的声音像被烟雾堵塞在了身周半米以内,暗暗咬牙。
卢卡斯不是感染者,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总归他现在格外危险。
他将十指紧贴在铁制的桌面上,试图与陌生的铁强制建立临时的联结。
它们冰凉的触感从手心直直窜到心口,用低温告诉薛旦,它们十分抗拒他的接触。
薛旦无法,只好冲着来时的方向摸索过去。先离开这个气温急剧升高的船舱再说,不然恐怕救人不成自己也赔在了里面。
在他踢到了好几个躺在地上流淌出火舌的烛台后,薛旦终于在模糊的光影和浓重的烟雾中看到了门的轮廓——门和门正中央的人影的轮廓。
那道人影拿着一把长矛。
薛旦在空中张开双手,腰间熟悉的双刀受到薛旦联结铁的拉力,翻飞至手掌下。薛旦悄悄握住两把弯刀的刀柄。
“薛将军,我是塔季扬娜。”那道人影将长矛竖起以表友好,“抱歉让薛将军受到了教派内部斗争的波及,厄洛王神派不会让新神派伤害到薛将军。”
薛旦从来没听说过厄洛神教分化出了两派,不过他能够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塔季扬娜:“那麻烦大祭司让我过一下。”
塔季扬娜岿然不动:“抱歉,王让我将您留在这里。”
薛旦感到本来焦躁的心情忽然汇集成一束,从心口升到嗓子眼。
有病……
他一言不发前冲,右手腕轻轻抖动,冲着塔季扬娜和门之间的底部缝隙处滑出一把弯刀,双腿如同狩猎的雄狮,弯曲、蹬地、窜起——左手握住弯刀从底部向上撩向塔季扬娜的脖颈。
塔季扬娜右腿后退半步,长矛横挡,左弯刀实实在在磕在鎏银的长矛矛身上。
薛旦借着反作用力向后弹开,右手掷出的弯刀已经稳稳扎在了船外的木制甲板上,他右臂狠狠一拉右手弯刀,凭借链接的拉力,以滑铲的姿势迅疾地从塔季扬娜腿侧掠过。
薛旦落在塔季扬娜身后,刚准备起身,忽地头皮一炸,下意识前扑,鎏银长矛从头顶铮铮而过,嗡鸣着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这不再是打着玩儿了。
薛旦毫不犹豫将右手弯刀打着旋儿扔出,弯刀蹭着地面,拐了个弯。
薛旦跟着助跑两步,正欲在下一秒拉住扎入船体的弯刀,结果刀尖出人意料地没入柔软的身体,完成切割后向下坠落。薛旦心里骂娘,无奈地将弯刀拉回。
塔季扬娜的长矛又被她拉回了手里,长矛回收的时间就此被浪费掉。
不过她也听到了船板上纷乱的脚步声,没有再追击。
从甲板拐角处涌出来一大波用铁甲武装的士兵,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负了伤,薛旦看到他们的脸上都带了点恐慌的表情。
冲在最前面的感染者忽然看到了塔季扬娜。
像是从山顶倾泻下来的洪流忽然遇到了高达千丈的崖壁,人群脚步骤停,面对着塔季扬娜举起了盾牌。
薛旦啧啧称奇。不愧是大祭司。
塔季扬娜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薛旦,对堆满甲板的军队平静道:“叛军首领安德斯在哪儿?”
人群中没有人答话。
塔季扬娜拎起长矛指指最前面的感染者,再次发问:“安德斯在哪儿?”
不幸的感染者脸上血色褪尽,双眸不自觉瞥向脚下。
塔季扬娜转身就走。
人群在塔季扬娜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重新被注入生机,人们劫后余生一般睁着呆愣的双眼,或瘫坐在地上,或面面相觑。
薛旦看了看岸边,发现船已经离岸边很远了,岸上的亚陵军似乎已经发现了蹊跷,一片黑影靠近灯火通明的大船,应该是亚陵军的船队。
薛旦上前一步,拎起最前面的感染者的衣领,将他用蛮力拖到薛旦眼前。
薛旦双目紧盯感染者的蓝色眼睛,颇为凶狠地低声疾问:“看没看到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
那人又颤颤巍巍地看向了船舱二层。
薛旦推开他,甩起一刀扎进二楼船体,通过联结铁,远远用反作用力将自己拉向稳定的弯刀。
待到掠至二楼,他一把抓住刀柄,将弯刀抽出,转身踢破木窗。
卢卡斯本来正狼狈地坐在窗下整理被扯乱的衣服,头顶忽然传来轰然的爆裂声,他赶忙将双腿往后缩缩,木渣擦着他的裤子洒落在木板上,一个颇为熟悉的人影落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