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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闻到身后熟悉的气味时早已明白了来人是谁,神奇的,他并没有想要联结右手中的传信筒,而是悄悄将传信筒塞进了裤兜里,任凭薛旦将他拉到这里来。
他活动活动被薛旦把得生疼的脖子,转身冲薛旦道:“薛将军久别重逢的礼节还真是隆重。”
薛旦看着若无其事的卢卡斯,想说的很多质问不知为何都消散在了夜晚沉重压下来的雾气中,他别过脸去瞅着地上啄食的山雀:“你站队黎明共和国。”
卢卡斯借着从树叶间滴落的月色去瞧薛旦的侧脸。
薛旦的轮廓很是凌厉,从高高的额头,到直挺的鼻梁、锋利的眼角、薄淡的唇线,莫名地切割开一滴滴的白色月光,让它落进粗粝的喉结和断崖一般的锁骨上。
卢卡斯感觉心中无数不能说的话快要跟着顺着薛旦身体流淌的白色月光一同自然而然地倾泻而出,他赶忙垂下视线,回答道:“不是,我只为了我自己的利益而奔波。”
薛旦讥诮地笑道:“是啊,自由得很,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奔波,多个性张扬啊。”
卢卡斯无处反驳。两人间忽然沉默下来。
薛旦终于问出口:“你走的那天,到底在船上投放了什么。”
卢卡斯脑中千头万绪地牵连出一绺绺天衣无缝的谎言,但终于没有说话。
薛旦看了他的脸一会儿,又问:“你走之后,到底去哪儿了。”
头顶的不知名鸟雀一蹬树干,哗啦啦摇下来成堆飘散的树叶。
薛旦继续问:“你除了是黎明共和国国家研究所的主任医师,是不是还参与了黎明共和国的政治。”
“卢卡斯,你要是继续一句话不说的话,我能想象到的最大可能,就是你作为黎明共和国的议员,对我们东南联盟采取了某种不可知的作战策略。”
卢卡斯平静得很。
薛旦已经做了最坏的设想,可是卢卡斯这种不否认的态度,让薛旦不得不怀疑事实比他想象得更严重。他决定将猜想做最大的夸张化扩大。
“或者你根本就是下一任内阁首长,这一切的作战计划——包括你们内部对伊色城卡莫帝国皇家驻军的隐瞒、借助和我的关系来到亚陵军,都是由你一手策划的。”
卢卡斯这回真被吓了一跳。他决定不能再沉默了,至少先试图扯个谎否认薛旦的陈述句:“薛将军这说的,怎么不去写一本《阴谋论》。”
薛旦一听卢卡斯开始否认就知道,这回他接近正确答案了。
这个正确答案有点让他始料未及的心冷。
薛旦模棱两可地回应卢卡斯的否认:“唔,那可未必。”
卢卡斯心里摸不着底。薛旦到底怎么想的?是相信了他还是依旧坚持他的猜想?
最后卢卡斯只好打个哈哈:“过去的到底怎样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我迟早要打,也不用在这里培养感情了吧。”
薛旦向前走了半步,低声冲卢卡斯道:“来都来了,还真不培养一下感情?议会长这个态度可不行,难道不应该用尽一切办法阻拦我打听两国联军的情报吗,现在打算就这么把我放回去?”
卢卡斯和薛旦暧昧不清的这段时间里,早已经没了和其他人的床上关系,此刻被薛旦这么暗示,心里也有些松动,他笑着揪过薛旦的领子,有些凶狠地脱口咒骂道:“怎么,晾着我弟弟不救来找我,就为了安抚一下你自己的冲动?”
完了。这薛旦式的话一说出口,卢卡斯才意识到自己真他妈的是个傻逼。
薛旦不可置信地扣住卢卡斯的手腕,道:“晾着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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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短聚和谎言
卢卡斯试图往回找补:“什么晾着谁,游杳没和你在一起?”
——薛旦直觉——
卢卡斯试图往回找补:“什么晾着谁,游杳没和你在一起?”
薛旦直觉刚刚卢卡斯不是这个意思,他把卢卡斯拉近,逼问道:“你把游杳抓进两国联军里了?”
卢卡斯无奈一笑:“你当我一个政客有多大能耐,还能单枪匹马抓你们一个将军不成。”
薛旦心里有一瞬的动摇,但是他还是决定相信卢卡斯否认的事实,他当机立断将卢卡斯狠狠掼在树干上,还没等薛旦想办法控制住卢卡斯的行动,一个筒状物被撞击的力道弹出,在地上滚了两圈。
薛旦瞟了一眼:“这又是你们什么奇怪的发明。”
卢卡斯感觉头脑嗡嗡发响,他带了点报复心理道:“传信筒。”
薛旦僵了僵,然后笑起来:“你这个语气,是想让我后悔撞你撞得这么狠?我带你来的时候发不发传信筒是你的选择,关我屁事。”
他飞起一脚将传信筒远远踢开:“可惜现在该后悔的是你。”
卢卡斯有苦难言,他是真的后悔,不仅后悔自己没拉传信筒,还后悔自己在薛旦的追问中一路默认,更后悔自己脱口卖了自己。
常言道,冲动是魔鬼,诚不欺我。
薛旦此时早已深刻意识到了卢卡斯的危险系数,下定决心一路将卢卡斯押回东南联盟军驻点。
临行前又担心他哪里藏了毒或者炸弹,仔仔细细查过一遍——
搜查的过程中还要忍受卢卡斯言语上的「骚扰」——方才一路将人拖回营地关在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