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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赶忙收拳,跳到水管另一侧。
水管破了一大片,腐蚀液争先恐后地外涌,很快就从已经闭闸的沟渠中溢出来,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就这样吧,一定要趁着薛旦来之前,把腐蚀液从灰鸡蛋里放出去。
卢卡斯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向隔壁的灰鸡蛋狂奔,腐蚀液从他靴子的边沿处被击打而起,四散飞溅。
灰鸡蛋的占地面积不小,卢卡斯心中焦急,干脆伸手毫不犹豫地联结隔壁灰鸡蛋的大门。
熟悉的阻隔感笼罩全身。
今天他打断周衣裳的联结时也有这种艰难感。
那联结好像还犹豫了两秒,卢卡斯几乎能从中感受到薛旦的心境——
虽然薛旦现在肯定并不能感受到自己的联结权正在被抢夺。
薛旦的联结没和卢卡斯较劲太久,从卢卡斯试图联结到成功联结,只用了一秒多。薛旦的联结退让了。
卢卡斯手中握紧大门内嵌的铁块,速度瞬时加快。眨眼间,卢卡斯已经推开这枚灰鸡蛋的大门,已经在灰鸡蛋中积了几厘米的腐蚀液汩汩涌出。
卢卡斯从大门半开的缝隙中窜出,站在门外,抵住第三层合金网,全力向后拽。
卢卡斯心中急切,感觉自己拽了有一个小时,大门才终于全部打开。
薛旦竟然还没来。
不可能吧?除非他不在黎明岛。
卢卡斯忽然有些心慌。
汤肖普不在那道地缝里,会是被薛旦救出去的吗?
巨大的灰鸡蛋中源源不断地在向外淌腐蚀液,它们顺着地势,全部都汇集向东南方向流去,几乎形成了一条大河。
灰鸡蛋之中忽地传来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从大门中涌出的腐蚀液顿时增多,几乎像是喷涌而出。
是水管彻底爆了吧。
这下卢卡斯也不用再拉着门,腐蚀液涌出的冲击力代替了卢卡斯的拉力。
卢卡斯拍拍身后的土地,盘腿坐下。他坐了大概有十分钟,联结的神经触角被紧紧攥住,联结权被争夺带来的疼痛让卢卡斯一跳而起。
他拉住铁门,紧盯着南方。
薛旦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我最近开始偷懒了,幸亏存稿多,够我嚯嚯。
78、洗岛
果不其然,南边的树丛微微耸动,没多久,随着几捧树叶飞溅而出,一道人果不其然,南边的树丛微微耸动,没多久,随着几捧树叶飞溅而出,一道人影直直窜向卢卡斯。
卢卡斯袖中的铁针早已等候多时,他轻轻弹指,一大片铁针在夜色中星点而出,像是无色的雨水。
雨水流淌到薛旦身前,被两只移动的鬼刀拦了个遍。
那两只鬼刀像是夜色中的花瓣,自远处旋转而来,到卢卡斯眼前时,两片铁刀顿时向两边分开,从中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直取卢卡斯的脖颈。
两「神」在可联结的范围内同时争夺联结权,被争夺的一方更有优势。
于是薛旦选择先绑住这个被争夺方,不让被争夺方有机会伸手。
卢卡斯在刀片旋转到面前后即疾退,那只手抓了个空,铁刀随之转换方向前冲,顺着手探出的方向亮锋。
卢卡斯突发奇想,他拉上铁门的联结,不退反进,冲着铁刀飞出。
那把铁刀大惊失色地晃了晃,咻一声顺着他的耳根插进了他身后的树干。
卢卡斯就着腾跃的势头,伸手吸住斜上方的合金网,荡悠着攀上了细网,弓身疾冲,两步飞上第三层合金网的顶部。
薛旦痛骂了一句,铁刀飞回,卡在卢卡斯身边的网格中。
卢卡斯脸色巨变,他推住铁门,窜身向上,冲破第二层合金网,落在二层合金网顶部。
薛旦拉着铁刀起身,铁刀不堪承受他的重量,在薛旦飞跃到两三米时啪嗒一声掉落下来。
薛旦面色不改,另一只铁刀被他向下甩去,嗡鸣着竖直扎入荒地,他推住那只铁刀,只在空中稍滞,便继续上飞。
薛旦一伸手臂,直接捞住头顶的二层合金网,一翻身,就着卢卡斯撞出的破裂处,下降的铁刀转回,打飞卢卡斯弹来的几根铁针,叮地卡入一层合金网格。
薛旦紧接着挺身跃入。
卢卡斯不急,他手中牢握灰鸡蛋大门的联结,轻松地在三层合金网之间遛薛旦。
遛了几轮,卢卡斯重又回到三层合金网里面,他特意停下脚步,等薛旦的铁刀从他头上呼啸而过,再推——
不对……
他这个位置,是给自己下出了一道死棋。
薛旦的铁刀刚巧能卡到头顶的合金网——
这念头刚在卢卡斯的头脑中形成,薛旦便已经从上次被撞出的破洞中掉入,他的铁靴重重地踏在卢卡斯胸膛上,卢卡斯只来得及甩出手腕中的一根银针,看它似乎是没入了薛旦的脚腕,手中的联结就被震松了。
他的视线昏花,脑中尖鸣,还不等他勉力回神翻身,无味的液体便从他的耳朵、嘴巴、鼻子中争先灌入,被腐蚀液侵入的眼珠激起原先被铁潮灌入后留下的眼疾,剧烈的疼痛顿时充斥大脑。
在这疼痛之中,卢卡斯的脑中神经骤然叠加一层剧痛,他来不及细思,下意识就想要摆脱这种痛苦。
卢卡斯闭紧双眼,跟着冲出的腐蚀液奔流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