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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登时打了个寒战,老实道:“我是内门弟子。”
连雾又道:“你们宗门内,有一个叫清宥的长老,你可认识?”
少年恍若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猛地往后一缩,面色惶恐,他的双眼紧张地扫过四周,仿佛在担心周围有什么物事在监视他似的,口中快速否认道:“不、不认识!我不认得他!”
“嗯?”连雾面露质疑,掌心的火焰顿时噌地又窜高了一尺。
少年哭丧着脸,道:“认识,并非有意蒙骗前辈,只是现在这种时候,谁敢说认识他……”
“此话怎讲?”
少年哆嗦着再次扫了四周一眼,看上去确实恐惧到了极点,片刻后才低声道:“前辈不知道么?紫气宗内乃至整个四方大陆如今魔物横行,皆是这位清宥老贼的手笔,他打开了一个封印魔物的结界,自身功力莫名大涨,又暗地杀害了紫气宗的三名长老,囚禁了掌门,将整个紫气宗封闭起来,日日杀害弟子做血祭,如今紫气宗已然成了魔宗了!”
“哦?”连雾诧异:“既然如此,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少年满面苦涩,片刻后竟然低声痛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道:“清宥老贼囚禁长老掌门,残害同门,如此作为,被关押的几名长老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便密谋商议,企图将那清宥老贼杀死,哪知消息走漏,被宗内魔物得知了,清宥便骤然发难,几个长老拼死破坏了结界,然而只有零星几个弟子逃出来,我师父也遇害了。”
“哦。”连雾面无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少年这会也不紧张了,破罐子破摔地道:“紫气宗内有不少魔物被放了出来,横行于四方大陆,不少修士认为紫气宗是罪魁祸首,紫气宗的弟子能驱使魔物。”
“所以他们抓住你是为了逼出魔物,然后好除去?”连雾挑眉。
闻言,那少年愤愤地道:“我已经解释过了,紫气宗的弟子也不全是被魔物侵袭了,但是他们都不相信,一群虚伪小人,不过是为了那一点奖赏罢了!”
“其实我也不相信,”连雾笑了:“奖赏又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一噎,闷闷地回道:“紫气宗因为清宥老贼此举,成为了众矢之的,以北禅寺为首的几个宗门誓死要扫除紫气魔宗,杀尽魔物,因此建立了一个浩然门,号召各路修士加入,若是杀了魔物,便有一笔不菲的奖赏。”
看来也就是如此了,连雾听到这里,想了想,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你可知道陵貉?”
“陵貉?”那少年愣愣地抬起头来,艰难地回忆了一会,恍然大悟:“是三十多年前沦为魔物,叛出紫气宗门的那一位元婴修士么?”
他一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自己脸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差点飚出来了,可见打人的那位下了狠力气,他捂着脸,不解地道:“前辈打我作甚?”
连雾满脸写着不悦,冷冷抛下一句:“他也是你能妄议的?”
少年坐在地上,望着那个飘然而去的灰白色身影,捂着通红的半边脸颊,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不知是天气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雾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天色暗沉,他望着几欲压下来的黑云,自言自语道:“看来要下大雨了。”
一路上他径直往北而去,找不到秦川,他惟有回去散修盟一计了,顺便路上还杀了几个较弱的魔物。
看着翻滚不休的紫色雾气渐渐散开,连雾皱起眉来,这些魔物虽然不强,但是难缠的很,若非他手中有那菩提子,只怕也不会如此轻松。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手腕上戴着的那一串朴素的菩提珠串,说来也奇怪的很,他本以为这菩提子也该随着储物袋之类的物事一并落下才对,没想到竟然伴随着他修成金丹,这实在是让他诧异无比,愈发觉得这菩提珠串内有些玄妙,只是如今还不能得知罢了。
皆因菩提子是魔物的克星,是以连雾赶了一个月的路,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多大的障碍,便顺利到达了散修盟。
散修盟看起来仍旧与以前并无变化,只是气氛似乎要肃穆许多,另又比之前多了不少修士,匆匆来去,再没了以往的悠闲自在了。
连雾望了一眼对面的北禅寺,其中出入的修士就更多了,看起来热闹无比,不过,那与他没什么干系,他也是多看了几眼,便迫切地往栖霞峰去了。
师兄回来了么?
一到栖霞峰,连雾先是失望,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陵貉的踪迹,失望过后便是勃然大怒,为何有那么多修士围着栖霞峰顶?他们意欲何为?
栖霞峰顶因为有陵貉布置的阵法,外人不得其门而入,此时,阵法周围环绕着不少修士,正在议论纷纷,不知究竟是在讨论些什么,更有甚者,竟然时不时试探着放出法器,攻击起阵法来。
看到这一幕时,原本就因为不见陵貉而失望的连雾登时怒火直冲脑门,脑子内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此时已然铮然崩断。
当他一身戾气地冲至栖霞峰顶上空,白玉弓扫过之处,一干修士皆是被打得七零八落,下饺子一般纷纷落了下去。
其中有两名结丹修士仗着自己修为不低,觉得自己与金丹期的连雾还有一拼之力,强行又飞了上来,破口大骂道:“来者何人!竟然擅闯散修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