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39节
“是有话要说。”他道。
“什么?”她问。
魏砚勾起唇,“还没想好。”
沈瑜卿忍不住看他两眼,这到不符合他的性子了。但她料想或许就是因为那颗珠子。是她疏忽,不该在这提起先生。
两人各怀心思,沈瑜卿看不透他,若是能看透她或许早就把他带回上京,来时没想过碰上了这么一个野性难驯的兽。
休整后起行,魏砚打马去了队首。
沈瑜卿没再掀开车帘看他,一路相安无事。
…
到阳关,厉粟等了几日不见王爷来愈加焦灼,终于等来张禾,一听王爷正看护王妃还要等上一等,立马嘿嘿一笑,脑子里现出不可言说的事,“你说王妃自从来到漠北没得上空歇息,为帮王爷救人就到处跑,真是比其他娘们强太多,怪不得王爷稀罕。”
张禾啐他,“我劝你管住这张碎嘴,小心王爷收拾你。”
“俺怕啥?”厉粟搓着手,“你这几日都跟着王爷王妃,难道看不出来吗,王爷火大着呢!”
张禾不理他,厉粟接着道“王妃到漠北不辞那个啥劳帮了王爷这么多忙,看来只有王爷肉.偿才能弥补了。”
“不过你说王妃那娇弱的身板能禁得住咱们王爷折腾吗?”
“黑十三,你就欠收拾。”张禾一急直接叫了他小名。
厉粟最不爱听别人这么叫他,正和张禾急头白脸,听外面兵卒来报,“王爷到了。”
…
地涅设在上,厉粟捣毁此地后,不慎触碰开关,发现里藏了一密室,在地涅底下,若想进去,必须先通过重重瘴气。
沈瑜卿站在密室外,即便隔得远,也能闻到里面腐烂发臭的味道。
魏砚在她身侧,抬手挡了下她的腰,“往后站,别离得太近。”
长臂只伸了一瞬,拦住她就往回收了。
沈瑜卿眼看住他的胳膊,他落下手后她的目光收了回来。
“我需要时间制解药。”
瘴气难解,却也不是奇毒,反而知晓其味容易许多。
“多久?”魏砚问了句。
沈瑜卿思量后,眼抬过去,“快的话两个时辰。我要研究需要的药材和相克的配法。”
“我安排人配合你。”魏砚说。
沈瑜卿没拒绝。
阳关里民居败落,荒无人烟。又因是在大漠深处,药材难寻。
沈瑜卿翻遍带来的药箱才勉强凑够几味药,可还差一味,也是最关键的一味药材当莘。
替换成别的药材都不合适。
魏砚看她眉头紧蹙,拎着刀走过去,“怎么了?”
“还差一味。”沈瑜卿咬住下唇,“最关键的一味药不能少。”
“怎么办?”沈瑜卿眼转向魏砚,眼珠像蒙了层雾气,黑亮水润。
魏砚问,“不能用别的替换吗?”
沈瑜卿摇摇头,“不行。”
“你等着。”魏砚落下一声。
他阔步往回走,“厉粟,张禾。”
“王爷!”两人齐声抱拳。
“守好,一有异动,立刻动手。”
“得令!”两人抱拳。
沈瑜卿狐疑地看着远处走回来的男人,魏砚拉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去哪?”
“找药。”
他们现在是在关外,商路多,来往商旅所贩货物各样,药物亦是种目繁多。
“先换件衣裳。”魏砚问,“有胡服吗?”
沈瑜卿点头,“来时柳伯母送过我一件。”
只不过她穿不惯才一直搁置了,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换好胡服,沈瑜卿下了马车,魏砚上下打量她一回,被他看得耳根发热。
沈瑜卿撩了下耳边的发丝,“好看?”
魏砚还是上次那句,“一般。”
他低低地笑,眼里透着坏。
远处厉粟张禾二人看守,见这情形厉粟啧啧感叹,胳膊撞向张禾,得意道:“你看王妃和咱们王爷多般配。”
阳关无人,出阳关行几里是一方村镇集市。
镇子不大,却是关界唯一小镇,来往商旅频繁,贸易畅通。
两人快马赶至镇外,为掩人耳目,只有他们二人。
下了马,魏砚牵住她的手,“跟着我走,别乱跑。”
沈瑜卿低头看了眼他们相牵的手,其实算不上牵,是魏砚掌抓着,大掌粗糙烫热,将她手紧扣。
入了镇,人来往众多,摩肩接踵,几乎无落脚的地。
沈瑜卿身量小,走几步先被一身宽体胖的壮汉撞到心口,胸脯生疼。
她蹙了蹙眉,倒没多说什么。魏砚看过去,长臂伸开,牵手改为半抱着她,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他胸膛也是烫的,明明尚在严寒隆冬,她却莫名感到炙热。
两人往里走,他几乎提着她,阻隔开拥挤的人群,下巴蹭她的额角,偶有青色的胡渣扎着她的肉,有点痒。
到了药铺前,魏砚不知看到什么,忽扣得更紧,将她用力提到巷口,高大的身躯挡住外面来往的人。
他头压低,鼻尖相触,薄唇几近贴上了她。腰间收的力气更大了。
“怎么了?”沈瑜卿眨了下眼,唇一动,近乎擦过他的两片薄。
魏砚喉结滚了滚,“犬戎人。”
“他们认得你?”沈瑜卿试图往后缩,却被他扣得更紧。
“嗯。”
巷内封闭,不知是否出于紧张的缘故,她后背竟生出了汗。
好一会儿。
“他们走了吗?”沈瑜卿忍不住开口。
魏砚眼沉了片刻,倏忽掀起看她,“走了。”
沈瑜卿松了口气,“那我们出去吧。”
“嗯。”
他嘴上应着,手却依旧按着她,没松下半分的力。
“又怎么了?”沈瑜卿问。
魏砚盯住她的眼,似乎贴得更近了,呼吸拉扯,她能够看清他眼底晦暗不清的神色。
“沈瑜卿,你老实说,那个珠子倒底怎么回事?”
第38章 .争吵你以为你是谁?
“这珠子怎么回事很重要吗?”沈瑜卿看到他眼底的暗色发深,眼眸微动,不自觉地偏过头。
离得近,她一动,相触的唇尖擦了过去。
蜻蜓点水般,她擦过他的唇。
“很重要。”魏砚抓着她的手,胸膛贴近,“看看你是不是在耍我。”
沈瑜卿腰间一收,他长臂绕了过去,她完完全全地贴靠在他胸怀。
炙热的,躁动的。
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魏砚强迫她转过头,沈瑜卿缓了缓,许久后才启唇开口,“这珠子是我刚进书院时先生所赠,珠子常年受莲雪药水浸泡,有了药性,可御百毒,常佩戴也可缓解我的畏寒之症,先生告诫我不能离身。”
魏砚等了会儿,她已合了唇。
“没了?”
“没了。”
“屁大点事你的婢女为什么要说谎话骗我,问你你也不直接跟我说?”他是铁了心要问到底。
沈瑜卿道:“绿荷不清楚实情,我也没必要跟你说得那么明白。”
几句话便搪塞过去,魏砚冷笑,不再问这件事。
他眸低垂,凝神去看她的眼,“那个你常挂在嘴边的先生呢?”
沈瑜卿说,“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魏砚磨着牙根问。
“你懂什么?”沈瑜卿烦躁不耐,挣着肩,但他力气实大,还是摆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