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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长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季韶,然后脸色一寒,跑到屋子里收拾好自己的金银细软,一个包裹整理好,迅速在外面叫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徐道长心里其实并不自信,这些年纪大的人可没有小公子小姑娘好欺骗,稍有不慎,怕是就会将自己的命都给填进去。
他催着马车夫再快一些,天大地大,只要他出了京城后隐姓埋名,这些银两也够他用了。
“他走了吗?”季韶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傲。
“回公主,那道人已经离开,”旁边的丫环不解问道:“公主为何不再留他几日?”
季韶一笑:“再留下去,眼见着太子一次次出宫,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就要发觉不对劲了,如今自然是刚刚好。”
收拾好心情,季韶道:“去把道士用过的东西全给砸了烧了,半点痕迹都不许剩下,再来人伺候我换身衣服,我要去陪哥哥用午膳。”
旁边的宅子里,也有一堆人正在议事。
“那道士跑了?”白琦问道。
“是,”旁边的侍卫低声道,“从西南方向出了城门,现在还来得及追上。”
“公主还是心慈手软,”白琦淡淡道:“派几个人追过去,把那道士杀了,伪装成强盗抢夺财物。”
这个道士只要活着,就是个证据,将来随时可能出现隐患。
只有他死了,再也没办法说话,才能证明季韶和这些事情无关。
旁边的侍卫顿时听令,边缘的几个人迅速退下。
“去通知金雀,让她再给春桃几个香囊。宫里的人手有限,自然每一个都要好好用上,”白琦道,“再让人告诉秦胜,叫他做好准备。”
三日后。
季瀚拿着毛巾擦了擦脸,打了个哈欠,精神格外困倦,“去把我的药给我拿来。”
太子妃穿着素银的衣裳,缓缓道:“殿下,那药也不曾找太医验过,您还是少吃为妙。”
春桃在一旁殷勤伺候季瀚穿衣洗漱,从冷宫调来东宫后,她并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为了得宠,她不得不抓住切机会讨好太子。
春桃顿时掐着嗓子道:“太子妃,太子都说了要拿药过来,娘娘为何不肯听命行事?何况,太子如此英明神武,难道还有人敢欺骗太子不曾?”
太子妃脸上的温婉笑意渐渐消失,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握紧。
季瀚冷着脸扭头,不愿多看太子妃一眼,“你不肯替我拿那就下去,不要耽误别的宫女伺候我。”
春桃得意一笑,扭着腰替季瀚取来了盒子,“太子妃既然出身高贵,不愿放下身姿,不如让奴来讨好太子,也好让太子愉悦。”
太子妃冷冷瞥了一眼春桃。
春桃顿时缩了缩肩膀,躲进季瀚的怀里,“殿下,奴好怕,你看太子妃这么瞪着奴。如今殿下还在这,她就欺负奴,等太子待会去处理朝政,奴怕是会更加凄惨。”
季瀚拍了拍春桃的手,一抹花香传入他的鼻息,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子妃欺负你。”
季瀚总感觉,这个宫女格外让他满意,尤其是身边浅浅的香味,格外让他着迷。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宫女,也配得上她的欺负?
太子妃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转身就走,再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着了。
“记得再替我找十个宫女来,”季瀚的声音遥遥传来。
太子妃摔下帘子,出了门。
她痴痴望着宫门的方向,直到身边的嬷嬷惊醒了她,“太子妃,奴已经挑好了十个干净的宫女。”
太子妃冷笑一声,“东宫后院的屋子都快安排满了吧?”
嬷嬷垂头,不敢多言。
太子妃怒气冲冲道:“太子他看不上本宫,倒也罢了,范良娣张淑女何奉仪也是名门之后,才行俱佳,模样也不差,太子也不喜欢,反倒偏爱临幸宫女,甚至每次都要不一样的人,临幸之后也不多看一眼。本宫日日睡不好,天天替他安抚宫女,赐下赏赐,将她们收入太子的后院,如今这些宫女已有一百六十四人,太子居然还叫本宫再替他寻摸十个来!”
嬷嬷看了看四周,见周围并无他人,惊慌道:“娘娘,您将来还要靠着太子呢,断不可对太子心生不满。”
太子妃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长长吐出胸口一阵闷气,“罢了,把那些宫女送过去吧,只是嬷嬷,你且记得,送过去的宫女尽量挑那些爱攀高枝的,想要出宫好好嫁人的便不要选进来,总不能耽误了她们。”
嬷嬷感怀不已,“娘娘慈悲。”
太子妃艰难扯了扯嘴角,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遥遥望着天际。
很快,前院里传来男欢女爱的叫声、笑闹声。
嬷嬷有些恼怒,“这些宫女,实在是不堪驱使,居然引着太子如此胡闹。”
她分明已经耳提面命过,要格外小心,结果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
这还是孝期,声音也不小些,万一叫别人听了去,可不是彻底败坏了太子的名声。
太子妃嘲讽一笑,“现在满朝大臣谁还不知?也只有太子才以为自己将这事藏得严实,昨儿个哭灵的时候,好几位命妇都在规劝我,让我劝太子这段时间不可亲近美色。”
说到这里,太子妃也泪如雨下,“嬷嬷,我也苦啊,宫里的太子对我不冷不热,几乎不来我屋子里,宫外的人也不知我的苦楚,娘家只看我身份高贵,要我提携弟弟,命妇们觉得我不够贤淑,不能适时劝谏太子,也不能管束众妾室,实在不堪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