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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潜强调道:“那是废后!她现在只是个师太而已,过去的身份都不算数了。”
秦丞相紧跟着道:“那她要是死了,身份也就必须算数了,死者为大,不论我们怎么做,她也是先帝的皇后,她一样能代表皇室尊严。而且夏国的人绝对会说我们为了栽赃他们不惜手段,皇帝连自己的嫡母都不顾。”
秦丞相太了解外面人的本性。
一旦宋妙死了,哪怕现场伪装再好,夏国也能把屎盆子扣过来,说是越国杀了人。
只有这个说法一出来,天底下总有人会信的,只是人数多和少的区别而已。
再加上一波搅混水想要出名的读书人,他们甚至能编排出一些细节出来,无事生非,反过来论述确实是越国杀了人嫁祸赵国。
等到百年之后,各种野史传闻不断,季琛的清名必然会受到一些损失。
想到这里,秦丞相拍板,“她不能死,好歹不能死在这里。”
“难道我们还要捧着她?”汤潜有些不悦,对着宋妙的嫌弃溢于言表,“我问出来了,这批杀手是她拿了夏国的银两,找人收买了去做的,夏国的人未必不知情,大概是想着试探一二,这才默认了,而那些杀手也不知晓白琦的官身,只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公子哥,有几个庄子而已,这才在外面刺杀他。”
被迫和这位皇后打了几次交道,见识到她满眼的恨意,汤潜就觉得这人不能留了,不能放任这样的人持续在外面游荡,迟早要出乱子的。
“当然不,”姗姗来迟的季琛先回答了汤潜的问题,“这次必须一次性把他们解决。”
面对三对饱含征询的眼神,季琛转移话题,先问了另外一件不相关的事情道:“我记得,夏国的人过来时,似乎送了些东西?”
秦丞相一愣,点头道:“不错,送了些金玉珠宝地方特产,都是看着不错的样子货,实际上不值钱,也就一些百姓能被他们忽悠住,毕竟他们一路叫了人浩浩荡荡抬着进京。”
季琛道:“按理说,我们应当回礼。”
乔将军:“……”
好家伙,还没回礼??
哦对,说起来,好像他们直接把夏国的使者团从京都轰走,连收拾东西都没给时间,自然也就将回礼这事给忘记了。
秦丞相倒是记得,奈何当时他见季琛脾气不太好,就想着大不了事后再安排车队送一份过去,也不着急,便也放下了。
汤潜没有吭声,他忽然寒毛一竖,内心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觉得陛下怕是会闹出点不小的事情来。
果然,只见季琛继续道:“说起来,人最为珍贵的就是自己的六亲了。”
“虽然我生母早逝,但嫡母还活着。”
“夏国与越国是友邦,既然朕不能迎娶友国的公主,但朕可以和夏国的皇帝拥有同一个嫡母。”
“朕的嫡母,就是夏国皇帝的母亲!即日起便可准备车队,将朕的嫡母静尘师太送过去,让夏国也见识一番师太的能耐。”
在旁边记录起居注的史官手里的笔啪嗒一声落地了。
旁边的小太监谄媚捡起,给他换了一支毛笔,双手捧起递给他,“大人,请。”
史官:“……”
古有皇帝任其父被煮羹汤,今有皇帝送嫡母入友邦。
当真可歌可泣!
在季琛的注视下,他艰难拿起笔,书写着那一席话,并努力用毕生的才华,来将其润色一番,还要保证未来的人能看懂并且不至于理解错误。
汤潜:“……”
秦丞相捂着心口,深吸一口气。
乔将军看向外面,选择当作没听见,唔,外面的风景不错,没有多欣赏欣赏当真是可惜了。
史官本来想劝阻一二,结果见汤潜面色复杂,秦丞相深受震惊,乔将军转头看风景,但三人无一劝阻。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也默默缩了回去。
第二天,京都震动。
那位曾经的端王府侍卫回来了,再跃一级直升四品,又被陛下外派做使者,护送那位陈使者进入夏国,顺便送礼,以证明两国友好交往。
重点在于这份礼物清单上,除开一连串的物件,最上面的一栏却是整整三箱的经书。
据悉,静尘师太愿意入夏国讲经。
而静尘师太,正是先帝的皇后,据说已经在庵堂里出家。
不论她实际上怎么想的,至少在季琛送别使者团的适合,这位师太并未出面。
送别的人群鸦雀无声,唯有礼部的官员大声念着一篇篇赋,最后还不忘深情道:“师太,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唔!唔唔!”被捆绑又堵住嘴的宋妙恨恨盯着马车外的人,眼神几欲喷火。
马车上,陈使臣拍着大腿,又因为不慎牵动伤口,整个人疼得一哆嗦,靠在马车上呲牙咧嘴。他实在是悔不当初,不该信任这人不该任由夏晔与他联系,咬牙切齿,“潘侠,你这个无耻小人!你以为你投靠了朝廷,你就能有个好结果?”
汤潜嚯了一声,挠头问道:“潘侠?这人谁啊?我不认识!”
嗯,和夏国联系的人是潘侠,坑害了夏国使臣的也是潘侠,和他汤潜有什么干系?
见陈使臣还要再说话,汤潜大手一挥,“来人,陈使臣渴了,喂他喝水,再把他的嘴堵上。”
至于最为重要的那位,马上就要进入昏迷状态,在离开京都周围郡县前,她不会醒,在她醒来之后,也会有人去‘指点’她,到了夏国,要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