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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温姝是站不起来的,他需要有个人扶。
顾翊默默地想。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温姝在轿子里昏昏欲睡,回了府中昏昏欲睡,后来又发了几日烧。
锦珠渐渐知道他每次入宫都会发生什么事,但她除了掉眼泪没有任何办法。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最终止于易后的一场阴谋。
易家不敢明着对付温姝,只能暗中行一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龌龊事。
顾翊又是东宫的人。
在太后寿诞的宫宴上,每个人都生了一双看戏的眼睛。
易家大公子盯着首位上的温姝一杯一杯地喝酒,易二公子装疯卖傻逗弄太后开心,祁世子变成了亲王,侍奉在太后的身侧却控制不住自己往下瞧去的目光,太子位置在温姝对面,遥遥举杯,神情阴鸷。林奉儒与温姝同在首位,这位尚书令却连身边的人都不敢多看一眼。皇帝与太后在上席其乐融融,众臣子推杯换盏好不自在,这时候倒是没有人提起外头尘嚣日上的流言来败坏君王的兴致了。
温姝被敬了许多酒。
他喝的有些醉。
皇帝便命宁古带着温姝下去稍做休息,如今有关温姝的事皇帝全然交给了宁古,昌巳便分出了心神整顿其他的内务。
温姝被宁古扶进了一间布满香气的房屋。
他头晕脑涨,身下却发烫发热,宁古却转身离开了,温姝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了床榻上,却碰触到了一具温热的女体。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温姝的手蓦然一滞,便知道自己中了套。
有问题的就是那宁古。
他用自己已经不太清醒的思维缓慢地推理着事情的经过,那宁古存了这样的心思,想必不是皇帝的人,不是皇帝是谁的人?朝野上下想害他的人太多了,有这个手段能在皇帝身边安插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易家?东宫?
今日宴上的酒极烈,又为何比往日多了这么多人敬酒?
温姝平日小心谨慎,却难免有大意的时候,竟然栽进了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局。
床上的女人似乎同样中了药,翻滚着身子褪下了衣裙。
温姝瞧清楚了女人的脸,正是皇帝近些日子宠爱的一位小贵人。
这是想要一箭双雕。
温姝大脑已经有些混沌,女人带水的杏眼勾缠到身上,烫湿每一寸皮肤。
温姝推开了女人往门外走去,却发现门被带上了。
这门设计的巧妙,一旦从外闭合,里面便会自动锁起来,外面的人进入的时候却分毫不受到阻碍。
小贵人是前些日子送进宫里供皇帝赏乐的一个玩意,皇帝赐了明月二字,从此便成了宫墙里的月贵人。即便明月已经神志不清,她依然能看清楚眼前这位紫色官袍的大人冠玉般的面容和松柏似的身形,这时候的明月还不知道,她和早死的桑柔有几分相似。
或许这才是易后盯上明月的原因。
长得不过三四分相似,但那份不谙世事的纯真和温软将这三四分的相似扩大到了七八分。
温姝瞧她的脸久了,忽然怔怔落下泪来。
“桑柔?”
他的神志已经开始被欲望裹挟,捧着明月的脸恍然不知自己叫错了名字。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很沉,很重。
还有其他悉悉索索的声音。
似乎被围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外头的宫人跪了一地。
第一百七十章
皇帝的脚边是那个叫做宁古的太监说,”陛下,席间温大人说出来散散心,奴才看着温大人进了这里,却许久没见到人出来,您恰好问到温大人就带您过来,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月贵人的宫人会在这里守着啊。”
那在这太监口中月贵人的宫人确实守着,如今被侍卫制服瑟瑟发抖。
她们并不无辜,不过是皇后安插在明月身边的眼线,在需要的时候变成棋子。
是她们诱明月来此休息,甚至骗饮了催情之药。
这时候谁都没有看清楚皇帝的神情,也没有人敢抬头。
屋内的香气和呻吟无一不彰显着发生了什么,皇帝的贵人和大臣睡到了一起,而这大臣显然又与陛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知是否算后院起火。
昌巳掌管内务许多年都很少发生过这样荒诞的事情。
他垂着睫毛跟在皇帝身后,心中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他的直觉很准,但一时间还想不到更深的地方。
昌巳将门闭了起来。
如果这门照旧大敞开,今儿来此的侍卫宫人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出了殿。
祁凛州提着明月的头发将她捆起来扔在了地上没有看一眼。
看起来还未来得及真正发生什么。
祁凛州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姝,听到了他嘴里在说什么。
他附耳过去,清晰地听到两个字。
桑柔。
祁凛州视线落在了明月的脸上,确实和早死的桑家女有些相似。
那桑家女险些成了温姝的新娘,是当时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温姝亲自跪在御前求来的婚事。
祁凛州脑海中回想起来他的发妻说过的话。
“陛下如今倚靠温大人自然不错,但陛下不想考验温大人的忠心吗?温大人是男子,陛下困着他不让他娶妻生子,温大人内心当真没有半分怨憎吗?新进来的明贵人,我瞧着温大人曾经多看过几眼还觉得奇怪,倒是没想到听说与那早死的桑家女有几分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