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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雌父出院归家,给了格斯弟弟们十足的底气。在餐桌上,两只孪生子一左一右地将昆恩包围在中间,倒豆子一样地向雄虫讲述着自己哥哥的黑历史。
什么上学时因为打架太多被处分转校、饭量巨大无比吃得他们两天天半夜被饿醒、小小年纪抽烟喝酒混帮派现在却不许他们做真是双标狗……
因为讲得太投入,这两只完全没发现背后从厨房归来的雌虫,被对方逮了个正着。于是,昆恩亲眼目睹了格斯·罗特姆是如何“残酷暴力”“霸道狠绝”在这个家庭确立他统治地位的。
等到就寝时间,因为没有多余客房,昆恩只能和格斯一间卧室。常年不在,雌虫住的是公寓的储藏室。这地方只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个小玻璃窗,整个房间面积还没有昆恩卧室的厕所大。
被褥打着补丁,床垫弹簧坏了一半。墙皮大半都脱落了,上面横七竖八贴满了飞球运动员个虫海报。
对此,昆恩很是疑惑:“你们家不是在你当上职业飞球手后,才搬来洛特宁的吗?怎么这东西看上去都有十几年了。”他指了指发黄的海报。
“准确来说有二十年了。”格斯瞥了一眼雄虫,示意他睡在靠墙那侧。
“收集这些可费了老子好大劲,搬个家就扔了?我没有大少爷那么土豪…这张保罗·司各特,是2280年星际决赛现场照……”他敲了敲里面最大的一张,“可是我十场连胜的纪念品,啧,现在市面上早都绝版了。”
“哦……”昆恩侧身躺下,想象着少年格斯一次次展翅在空中翱翔,一次次冲破重围,将球扔进球框,心头火热火热。他望着雌虫只穿了件工字背心的脊背,舔了舔唇,探出手去。
“艹!”黑发雌虫身子猛地一颤,差点掉下床垫,“你别乱摸!这隔音很差,我可不想被听墙角。”
“我们又不是没在这里做过……”昆恩发自内心表示不解,“说真的,在你房间搞,滋味挺不错的。诶,你脸红什么?”他发现了雌虫的异状,凑上去奇怪道,同时手也不安分地四处撩拨。
格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眼下又和喜欢的雄虫贴得这样紧,之前一直在苦苦忍耐,结果对方完全没有眼色,各种火上浇油,这可把他气坏了。
再一次被吻住时,格斯盯着昆恩那双纯真无辜的大眼睛,不由产生对方是故意装傻、借机报复的念头。
……第二天中午,黑发雌虫冷着脸坐在悬浮车后座,扶着腰暗自咒骂。他的身边,未成年的棕发雄虫正兴高采烈趴着车窗,欣赏着城市风景。
今天很早,格斯就醒来了。他枕着双臂,望着家里那发黄浸过水的天花板,从头到尾理了理他和曼奇家雄子的那点破事。他并不算笨,仔细琢磨了一两个小时,就回过味来了。
他百分之百被昆恩·曼奇那副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
那只雄子,看着傻兮兮的什么都不懂,实则套路太深!不就搞了个两个协议、买了一个飞球俱乐部,该死的就把他套牢了。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真的想彻底和这只虫分手的……
啧,都怪自己鬼迷心窍、被美色冲昏了头!不不不,不对,是昆恩这混蛋,掐准了他的死穴。格斯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愤恨地锁定昆恩的侧脸,满脑子的报复和找场子计划。
就是他,昨晚一边死命折腾自己,一边扮无辜装茫然,让他嚎了一晚上,面子里子都掉光了!早上出房门被还那两只小混蛋嘲笑了半天。宇宙的狗屎!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严,管教那两只顽劣不堪的弟弟?!
“时间还早,午餐我们去吃海鲜料理吧!就你每次路过都走不动的那家……啊大明星你说你赚得也不少,怎么老这么抠——”
“小心!”
尖利刺耳的提示音突兀响起。格斯眼瞳骤缩,飞身扑倒旁侧喋喋不休的雄虫。车子紧急制动,雌虫的脊背撞上车顶和门把手,发出沉闷的钝响。
昆恩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突如其来的剧烈撞击中摔得眼冒金星、晕眩不已。胳膊、脚踝、脑门、肩膀,几乎同一时间遭受摩擦□□,哪哪都烧,哪哪都疼,他甚至还闻到了浓重的血味……
哐啷几声,有什么东西被踹掉了。冷风忽然冲上脑门。昆恩终于感觉自己停止旋转,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浮在半空,脚下是钢铁构建的灰黑房顶。
“砰”的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他们的悬浮车,在撞上前面的车子后,又遭受了后面疾驰而来同伴的二次撞击。
这竟然是一场连环车祸。一时之间,砰砰砰的撞击声连续不断,不时有火花在下面炸开,伴随着现场的哀嚎惨叫,十分的惊悚骇虫。
他抬头望向格斯,正对上对方的黑眸。雌虫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下,紧接着又滑到了更远处。
昆恩心里咯噔一下,僵硬着转动脖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无数绚丽的光束映亮洛特宁总是雾沉沉的昏黄天幕。密密麻麻的黑影盘旋聚拢在一起。是正在激烈交战的战斗艇和小型飞舰。
一团又一团的浓烟在洛特宁上空四处弥漫,落下的炮弹将邻近的民居摧残成一片破烂。在那些断壁残垣间,攒动的虫影人影混在一起,大声地哭喊哀嚎。
“格斯,我是在做梦吧,你掐掐我……”昆恩呆滞了。